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向前走去,但没走几步便觉得脚下一阵柔软,之后便一个不注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一声闷响过后,温余在黑暗中摸索着,似乎身子下铺着一个麻绳编织的网,像是山中猎户用来捕猎的陷阱。
她又往前摸了摸,竟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温余一惊,可惜现在手里没有火折子,但当她再次仔细摸索过后,便知晓了这人的身份。
锦袍玉冠,不是贺扶又是谁?
还好,没有出事。
温余松了口气,靠近了一些。
现在想要出去怕是已经不可能了,只希望明早前来查看的猎户能发现她和贺扶。
她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不知是担心那些黑衣人的动向还是担心贺扶的情况,只能握住贺扶的手,缓缓靠在泥土壁上,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只要等到明日一早,就没事了。
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一夜过去,天边渐渐泛起鱼白,一抹亮光透进极深的洞中,温余总算是盼来了天明。
她露出个疲惫的笑来。
又等了片刻,温余感受身下的网缓缓收紧。
有人来了!
温余抱紧了贺扶,等待着被拉出洞去。
那猎户在看到网内的两人后也是一阵诧异,“你们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温余嘴唇发白,昨夜随意的处理并不能支撑太久,到了后半夜她就觉得浑身发冷,好像腿上的血都要流干了一般,没有任何知觉。
“救……救他……”
还没等到那猎户放下网,温余便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温余已经被放在了床上,身边响起一道平淡的女声:“姑娘醒了?”
温余坐起身:“贺大人呢?”
“贺大人?”妇人轻柔的为温余擦着腿,“是那位公子吧?我夫君在照顾他,他伤得有些重。”
“那就好。”温余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了地,“那你们可有见过另一位姑娘,穿着白衣。”
妇人摇了摇头,“这倒是没见过。”
“那好吧。”温余抿起唇,唇上有些干,妇人递上了水,是温水。
温余喝过后看向窗外,已经又是傍晚了。虽然圣阳的情况还暂且不知,但她还是不由生出一些劫后余生的感觉来。
“诶,你先别动,你的腿伤得很重,得再缓一缓才行。”妇人按住想要下床的温余。
“我想去看看他。”温余还是很担心贺扶的情况,不知他受了怎样的伤现在应该还没有醒过来。
不行,还是得去看看!
温余还是挣扎着下了床,妇人本想阻拦,但见她这幅样子只好无奈跟上去。
“好在家中有一间客房,我就让我夫君将他安置在客房了。”妇人推开了木门,正巧对上准备外出的猎户,“那位公子怎么样了?”
猎户看看妻子又看看一脸担忧的温余,叹了口气:“背上,手臂都有很多刀口,家里剩下的草药只能处理浅些的伤口,还有很多刀伤都能看到骨头了,可能比较难处理。”
说罢,他又问温余:“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掉进陷阱里?又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温余伸长了脖子往屋里望,但只能堪堪看到一个身影,听猎户这么问只好回答:“我和他是来这里参加灯会的游人,没想到遇到了仇家,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打扰你们了。”
猎户听后还是有些怀疑,但妇人却拍拍他的肩道:“我看这两位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们还是早些帮那位公子处理伤口吧。”
猎户只好作罢,点头:“那我去外面拾些草药。”
妇人点头,目送猎户离开后对温余道:“姑娘直接进去吧。”
温余本就心急如焚,得了允许后立刻跑进屋内,看着床上合眼躺着的贺扶,心中泛起一阵酸意。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优雅得体,如沐春风的人,此刻就这样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已经发白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就连平缓的呼吸此刻都变得虚弱。
她只觉得鼻头发酸,双眼不自觉的湿润,但还没等她流下泪,那妇人便从柜中取了针线、小刀和蜡烛过来了。
“姑娘先不要担心了,我夫君外出,还得劳烦你帮忙。”
温余抹了抹还未落下的泪,站起身吸吸鼻子,“要做什么?”
“点燃蜡烛,将这把刀放在火上烤一烤。”
温余接过刀,目光还恋恋不舍的在贺扶脸上徘徊,不多时,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