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夸赞打的温余措手不及,她轻轻咳一声,道:“这倒也不必……”
宋连娇又欲开口,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正是端着一碗热粥的韩犹息,他见温余在此微微诧异一瞬后便笑着问好。等温余回应后他便将粥端到宋连娇面前,一勺一勺翻着,看样子应该是特地凉过了的。
“来,夫人。”
他将盛满粥的瓷勺横在宋连娇唇前,宋连娇却有些羞赧,她道:“先不吃了。”
温余回过神来时便觉得自己打扰了人家小夫妻,立马站起身来告辞。
走到门口却听韩犹息又叫了她一声,她应声转头后见韩犹息面露严肃道:“红楼一事,劳烦温小姐与贺大人了。”
温余摆摆手,道:“无事,应该的!”
关上门走了几步,屋内夫妇二人谈笑打趣的话语还是颇为清晰。温余轻轻叹了一口气后继续往外走,准备去堂中等葛巾。
一到大理寺葛巾便去了后院处理些杂事。想她那般手脚麻利头脑清晰的人果真在哪里都是能派上大用处的。
温余坐在堂中的太师椅上越过高高的围墙去看远处绵延的山,思绪从方才的韩犹息夫妇飞到了山间的鸟雀。
不知看了多久她耳边忽然传出一声轻笑来,她诧异回头却正巧对上一双盛满笑意的眸子。
来人一身明黄劲装,架起一条腿坐在堂中的高案上,黑靴上的金丝祥云纹大喇喇的摆着,着实扎眼。他眉眼张扬恣意,正歪头看着温余,不知在此处坐了多久。
不是尚卿又是谁?
温余猛得从椅子上弹起来,眼中带上防备:“你为何在此?!”
她可还记得这厮上一次给自己找的麻烦,这次她可是长了个心眼,万万不能和这人有所交集!
尚卿从桌案上跃下,明黄的衣摆如同一只翻飞的蝶。他带着笑意逼近,不由让温余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
最终他停在距温余还有五步远的地方,倒是让温余有些惊讶的。
“怕什么?我又不是圣阳,不会拿鞭子抽你的。”尚卿笑吟吟地道。
温余还是心有余悸,暗暗往后退了几步,“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听你回来了,就想着来寻你寒暄一番,怎么不愿意?”尚卿鸠占鹊巢坐在温余方才坐着的太师椅上,架着腿一副大爷模样。
温余此时已退至堂中的朱红柱子旁,她靠着柱子,反问:“寒暄什么?我们又不熟!”
“不熟?!”尚卿双目微睁竟是有几分委屈的意思,“听温小姐回来我这般欣喜,当下便丢了事务前来探视,没想到只值这一句‘不熟’?”
“我好伤心啊!”
温余也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你在赶我走?!”尚卿又委屈了几分,“我更伤心了。”
温余也没心思与他玩这文字游戏了,“你到底要做什么?上次耍我还不够吗?”
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这么快和圣阳结仇啊!
尚卿翻脸如翻书,上一瞬还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下一刻便带了笑。他站起身走到温余身边,亲昵地揽住她的肩头,使得温余一阵惶恐,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按住,“没耍你,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谁要和你交朋友了?!”温余又用了力,但还是没有将他推开,见他又变了脸色,立刻把手收回。
这人可是学了变脸的技术?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脸色能这般多变!
“怎么?对我师兄殷勤得很,对我竟是连朋友都不愿做?”尚卿眯了眯眼,带着威胁道,“我就这般不如他?连你这般未在宫中待上多久的人都要喜他胜过我?”
“我是嘉亲王,我舅母是当今皇后,你要知道贺扶他在厉害都不过是一个臣子,而我可是皇室之人,若是当真斗起来,定是我赢。”
“你可要想清楚了。”
温余一阵发寒,她先前只觉这人只是爱比较些,但今日听他这般说辞,倒是想将贺扶贬入尘泥的意思。
贺扶有这样的师弟,当真是可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