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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退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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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一问倒是把温如升给问住了。别说乐师了,他府上连个爱听曲儿的人都没有,除过有些时候招待客人要招些乐师来撑撑场子,其余时候府中可谓是没有半点丝竹之声。

这贺扶却突然问起这个,温如升灵光一闪,莫不是在暗示自己为他找些会抚琴的美姬以平今夜之事?

温如升顷刻喜笑颜开,什么洁身自好的儒雅君子,不过也是个俗人嘛!

“有有有!下官明日就派人送去您院中!”

贺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想开口解释却被温如升伸手按下,“您放心,下官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下官的嘴牢得很!”

说罢,他便提着衣摆,富态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小跑离开,只余贺扶站在原地,默默扶额。

这温大人当真是对自己的揣度自信至极啊。

与此同时,东苑西侧的一条小径上,温余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心情甚好,腕间挂着银铃的翠玉手串也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叫你们乱搞,羞不死你们!

她手上把玩着鬓边的小辫,蹦跳着穿过一片树林回到自己那破败的小院中。

空荡荡的庭院内没有一个下人,只有一口尚未完工的棺材横在中间。

反正今夜也睡不着,温余拍拍手后从一旁拿了工笔,开始在棺材上雕刻花纹。

城南刘老板家的老爷子卧病在床半月有余,怕是救不活了,等他咽了气自己就把这棺材卖了去,怕是能赚不少钱。

想到到时拿在手中的银钱,她便心中愉悦,手下的动作自然也麻利了许多。等到天边泛起鱼白,这口棺材雕花的部分就算是完成了。

温余刚直起腰,正要拍拍腰就听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工笔放下,向院门走去。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顿打肯定是逃不掉了……

如她所料,一到门口就被前来抓她的吴婆子喷了一脸口水。

短粗的食指带着暗绿宝石戒指,直直指着自己的脸,破口大骂:“你这个小杂种还真是不要脸,平日里胡闹就算了,昨个儿府中来了贵客,你还敢搞小动作,是想把老爷往沟里推吗?”

看样子是查出来了,竟然这么快?

转念一想,不过也是,这府中、不整个扬州城谁敢在那位自京中前来的贺大人头上搞小动作?

自然也只有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野丫头才能做出这事了。

温余自然地擦擦面上的口水,这般场景在她这儿已经不下百遍千遍了。念此,她心中不由悲戚:身为官家小姐,能被一个下人指着鼻子骂的怕是也只有她温余一人了。

“我爹叫你来不是为了骂我的吧?要走快点走,省得误了时辰你还要污蔑是我路上磨蹭。”

对于这种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人她也懒得和她吵,吵赢了也是被她躺在地上一通讹诈,吵输了……

不,她温余是什么人?何时在嘴皮子上落人下风过?

听温余这么一说,吴婆子止住了骂声,恶狠狠剜了温余一眼,尖声说了句:“走。”

温余跟着吴婆子一路到上善堂,由于昨日狠狠将了何继宗和温淳一军,她今日看花是花看草是草,就连一会儿要挨的打也觉得是值了。

“跪下。”震天的怒声响起,温余却觉得好笑,在旁人面前阿谀奉承,细声细语,一到家就开始横。

她这个爹啊,还真是适合当官。

一进门,吴婆子就把温余按在地上,让她对着堂上二人,趁着温如升的骂声还未到狗血喷头的地步,温余打量着堂中的情况。

堂上坐着两个老的,两侧各站着一排拿着板子的家丁,这样的场景在府里不过两三天就要上演一次。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今日堂侧还坐了一个人,一身与昨日无二的月色锦袍,脊背挺直,手中还端着茶杯,见温余进来对她微微一笑。

是昨天那个被她诓骗来当钓饵的冤大头。

看他周身气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类人,被自己拿来当捉奸工具多少是有些污染了他的眼睛的。

温余侧开脸,心中有些许愧疚。

堂上的温如升一拍桌案,如同审问嫌犯一般对温余道:“当着贺大人的面,你这混账都说说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温余朝贺扶笑了笑后清清嗓子,声情并茂道:“昨晚我早早就寝却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只觉庭院东侧红鸾星动,指引我前往,一进东苑我就瞧见二姐姐与我那未婚的夫君何家少爷情难自控,颠鸾倒凤,竟不知天地为何物……”

见温余还要将那档子事展开细说,温如升立马叫停:“谁叫你说这个?我要你交代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温余道。

温如升悄悄瞄了贺扶一眼,见他面色如常于是又对温余吼道:“还想狡辩,东苑屋里的那瓶浆糊你怎么解释?”

温余撇撇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前些日子我房里浆糊罐子碎了,借了瓶子装好之后就近放在东苑了,谁知道会被别人用来干什么。”

温如升气得胡子乱飞,指着温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不是温余拿着浆糊往何继宗和温淳身上抹,再怎么说也怪罪不了她什么。

“那你冒充贺大人之名诓骗众人你又该作何解释?”

温余又看了贺扶一眼,反驳道:“我当时在信里写‘今夜子时东苑相见,得我心者的升官位’,若是你们注意查看就知这笔迹并非出自贺大人之手,是你们急功近利想走后门才会一股脑的去东苑,要怪也只怪你们不甚仔细,才会被人诓骗。”

温如升大吼:“混账!分明是你心术不正还怪罪上长辈了?冲撞长辈是为不孝,简直不识礼数,愧为人子!”

“我一介女流都知贺大人风光霁月,清廉正直,乃是当今圣上最为喜爱之臣子,怎会背后搞手段拉拢人心?你们单凭一纸来路不明的信就欣然前往,就是不信任贺大人,质疑圣上,简直是枉为人臣!”

温余掷地有声,温如升大喊一声“混账”后急忙对贺扶解释:“贺大人明鉴,是小女不识礼数,冲撞了大人,吾等万万没有此意,贺大人明鉴啊!”

枉为人臣啊,这是能随便指说的吗?还当着贺扶的面说!这丫头真是愈发没有教养了!

自温余开始说话时贺扶的目光便一直在她身上没有移开一刻,伶牙俐齿好不机敏。

听她将矛头对向自己贺扶也只是微微一怔,好奇她会说些什么,却是没想到她会反将一军,把不忠不义的名头踢回温如升头上,简直是有趣。

“为人做官当脚踏实地,万万不可有一步登天的想法,这一点温小姐说的不错,是温大人错了。”

温如升没想到贺扶会帮着温余说话,一时哑口无言,隔了好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问温余:“你这混账到底要干什么?”

温余正色,将双手交叠放在头顶,随后板正叩首。

“如贺大人所见,小女温余,与扬州进忠商户老板之子何继宗自小结为姻亲,然何家子竟在婚前与家姐厮混,无媒苟合,小女心死,望贺大人做主,小女要退婚。”

贺扶本还疑惑为何这温三小姐非要让众人去围观自己夫婿与二姐苟合,原是她想借此一闹好名正言顺地退婚。虽说唬人这一行为有错,但这一招倒是有用,竟直接将温如升架在台上。

如今所有人都知晓这桩丑事,温二小姐不好再嫁,这何家公子也不好继续迎温三小姐入门。

不过未等贺扶开口,温如升便拍案吼道:

“休想!”

见温如升被气得满脸通红,一旁沉默许久的赵氏一边帮他顺着气一边劝温余:“老三啊,这天下男子有哪个男子不风流?不过是些小事,爹娘说你二姐几句就是,何至于退婚啊?”

贺扶却不由蹙眉,这温如升夫妻二人明知此事丢人,却还这般将温三小姐往何家推,倘若真嫁了怕是落人话柄,遭人嘲笑。温三小姐一介女子,如何能受此羞辱?

“还望贺大人为小女做主。”思索间,温余竟转身向贺扶重重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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