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蛮的不成样子,但却让慕容桢难得愉悦,他一手便抓住了扔过来的东西,重新放回到她身边:“你现在身无分文,砸了东西,拿什么赔给卢太守。还是说……你已经认同你是我的人了,让我赔也不是不可以。”
“痴人说梦,你这个蛮夷,胡虏,鲜卑奴!”她搜寻着脑中最恶毒的话,来反抗这个人带给自己的羞辱。可是这些话显然没有让对方羞恼在意,反而引得他大笑连连,越发无礼。
再后来,伤养好了,留了一个浅浅的疤。慕容桢见她懊恼,于是不顾她的挣扎,用胭脂在她的额上点了一朵灼灼绽放的梅花。
“真好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卸了。”他恐吓,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除了言行孟浪,这个人还算守礼,之后再未有强迫之事出现。
他此次是听从父命前来相助,因而大多时候征战在外。府中人都说他战场上很是勇猛,连着击退匈奴人数次进攻,还众创匈奴主力,俘虏了他们的主帅。
凛冬将至,粮草不继,主帅被俘,所以匈奴兵只有仓皇撤退,范阳之围骤解。
一日,他忽然来了后宅,抓着她的手便要将她带出府去,口中道:“想不想报仇雪恨?今日便给你一个机会,你亲自来。”
她不明所以,本能挣扎,却被他一把揽起,抱坐在了马上。
骏马迅疾地驰骋在大街上,他的胸膛颇宽,将她搂在怀里时,几乎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她被他死死地箍着,挣扎的动作只显得多余,干脆不再动弹,只气鼓鼓地回头瞪他。
很快便来到了一处衙署,向内绕了半晌,才走进一个昏惨惨的牢狱之中。牢狱里光线很差,刺鼻的气味直冲鼻子,惨叫声不绝于耳。越往里走,那种恐怖的气氛便越足。灵徽就越恐惧,瑟缩着身子,直往慕容桢身边靠。他很欢喜这种依赖,干脆抓住了她的柔荑,温声道:“小心脚下,莫要害怕。”
“为什么要来这里?”灵徽问。
慕容桢没有回答,沉默地带着她往内走,终于在牢狱的最深处停下了脚步。
“那个人……”他指了指墙角的一处,努力去看,才发觉那是个镣铐加身的男子。“你可认识?”
灵徽细细又辨认了一回,见他披发左衽,脸上刺着一个诡异的图腾,应该不是汉人。可她确实不认识。
她摇摇头:“我不认识。”
“你说你的阿父是并州杨尚,那你告诉我,你的阿父死于何人之手?”慕容桢沉声问。
灵徽怎会忘记,一想到阿父的仇,她便觉得浑身都因为激愤而颤抖,一股又一股地血直往头上冲。
“匈奴刘棼勾连朝中奸佞,派行军右司马刘浑率大军五万,骗开城门。我阿父率兵迎击,终不能敌,力战而亡。”她一字一句道,眼中仿佛已看到了当时晋阳城的惨烈,看到了数万英魂的鲜血。
慕容桢缓声道:“这个人便是刘浑。我替你将他捉来,今日,便由你亲手宰了他,以报父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