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看着神情冰冷,随身有佩剑,一看就是贵人身边的护卫。
衙役一怔,立刻有其他人迎过去接见,侍卫亮出了令牌,就被迎到了后院罗知县休息的地方。
罗知县本打算小憩一会,昨夜他去的天香楼里那些个红颜知己,着实把他掏空的厉害,今日当差都有些熬不住了。
好在他是知县,衙门里头的老大,只要不撞上什么大人物过来,一亩三分地他还是能歇一歇的。
然而他今日才刚打发了衙役出去,就听外头传来了动静,没一会儿就有衙役领着一个生人面孔的侍卫进来了。
“罗知县何在。”侍卫走来时,自带一股威严感。
罗知县多会察言观色啊,立刻察觉了不对,一个激灵从自个儿的长椅上爬起来,上前去见礼。
“下官就是…”他拱着手上前,这会儿倒是一点没有身为知县的架子了。
开玩笑,能用这种架势来找他的侍卫,用脑袋想想都是大人物身边的亲信。
罗知县甚至还整了整自己的乌纱帽。
侍卫站在他面前时,将手中令牌掏出。
“听闻今日在长街上出现了一桩闹剧,竟有男子无故纠缠调戏良家女子。长公主和南宁王听到了都颇为震怒。”
罗知县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冷汗直冒。
糟了,他竟然忘了,长公主最为护短,昔年这位长公主可是很得先帝和明帝宠爱的,可以说是享尽了万千宠爱。
这样的一尊大佛,他竟然没想到要去避一避。
方才只想着帮一把同样身为读书人的书生了,完全忘记了那女子背后站着的是长公主这样的婆婆。
知晓自己差点办砸了事儿,罗知县几乎是惊骇地对侍卫拱手道。
“请长公主殿下和南宁王放心,下官绝对不会姑息任何作奸犯科之人!”
说完这话,立刻扭头对衙役使眼色。
“还不将那人收押!”
他是真怕方才衙役前脚已经把人放走了,那当着手持令牌的侍卫面,让他都不好交代啊。
幸好,曲立封因着脑海中莫名多了一些画面的缘故,情绪正处于癫狂中,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衙门,正与其中一名衙役处在僵持中。
后院的衙役匆匆赶来,一个箭步过去将曲立封重新押住。
“快,快将他关起来。”
衙役之间互相使眼色。
曲立封回过神,只满腔愤怒。
他觉得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和命运本来应该发生的轨迹有了偏差。
“放开!你们竟敢如此!”
他是将来能当首辅的人!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今竟然虎落平阳被犬欺,竟连一个小小衙门里的衙役,也都敢对自己不敬了。
一时间,曲立封竟然分不清眼前情境,和脑海中多出来的画面,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了。
不管曲立封如何疾言厉色,衙役们还是手脚麻利地将曲立封关了起来。
罗知县满头是汗的跑来,对着旁观这一幕的侍卫不停点头解释。
“一定要让长公主殿下知道,下官兢兢业业办事,从来不敢有半点懈怠。”
一旁的曲立封,猛地回头,意识到站在这里的侍卫,约莫是哪个大人物的亲信,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的高呼。
“纵是陛下也不敢如此断案!蜜珠明明是我未婚妻,蜜府害怕圣上怪罪才隐瞒我与蜜珠之事!”
他是怎么也无法坐视蜜珠嫁给南宁世子的!
明明脑海出现的画面里,有蜜珠嫁给他夫唱妇随的一切,过去蜜珠对自己的温柔小意也全都记忆深刻,怎么就忽然变成了这样。
曲立封只怀疑老天是在戏耍他!
他奋力挣扎,红着双眼道:“南宁王府抢我未婚妻!就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服!”
众人只听对方的话越说越离谱,罗知县恨不得捂住自己双耳,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侍卫已经冷了脸,手一挥。
曲立封的哑穴被点住,登时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能目眦尽裂做各种狰狞表情。
毕竟是个书生,被两个衙役一起押着,哪怕想要反抗,也没有什么力量,很快就被押送去大牢了。
侍卫站在原地看了会儿,那罗知县就不住低头擦拭额上的冷汗。
若早知道长公主这么重视那未过门的儿媳妇,他方才定然不会站在书生那一边的。
南宁王府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长公主代表着和陛下最亲近的兄妹之情,在关键事情上若是哭诉一下,陛下绝对不会拂了长公主的面子。
那么他们这些小虾米似的小官,就要变成遭殃的背锅侠了。
“还请长公主殿下放心,此人满嘴胡言乱语,还做出这等忤逆大令朝王法的事,下官绝对会好好惩治!”
罗知县不住保证,生怕这亲信侍卫回去之后,把今日听到的事说了,牵连到自己。
不论那叫蜜珠的女子,是否真的和那书生有什么前尘往事,都不是他一个外人小官能听得的。
贵人家的秘辛要是晓得多了,那颗在脖子上的项上人头可就不太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