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能力、权谋、地位、财富,她几乎没有拔尖的东西。
真去了王府,还能再好整以暇出来吗?
有生之年还能开心?
想着这些,蜜珠额上的冷汗几乎要把脸整个打湿,她瞧着脸色极其苍白,像是被欲来的风雨吓坏的花朵。
蓄月这段日子自从跟着蜜珠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大小姐露出这副慌乱模样,不由有些担忧。
“小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古就是这样的道理,若是事情超出预料,也是再正常不过,重新再筹谋便是。”
蓄月的声音,将蜜珠的神智重新拉了回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半晌才道。
“…筹谋不成再筹谋,是啊。”她苦笑。
兴许,做人这样的事情,是要不断学习锻炼,提升了眼界后,才能越做越好的。而不是说得来了重生的机会,就变成往后无往不利。
不论如何,南宁王府送了那么多聘礼过来,对她这个未来儿媳,是重视的。
事情哪怕不照自己想的那样发生,日子也总是要过的,不能先自己乱了阵脚。
睡前王氏来看了蜜珠,都床榻边握着她手,笑道。
“娘先前还担心,南宁王府家大业大的会嫌我们。未曾想,长公主殿下竟然如此亲和,甚至言语里几次三番夸你。”
这样看来,长公主作为珠儿的未来婆婆,是个好相处的,也不至于将来给自家闺女各种立规矩,苛待了她。
“你不知道,这桩婚事定下来后,娘背地里哭了好多次,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为你发愁啊。夫家的门第太高,往后你嫁过去了就容易受欺负,你爹的性子你也知道,他这个人重视自己的官途,靠不住…”
这些话,王氏显然是憋狠了,才会冒出“靠不住”这三个字。
她与蜜景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其实对他看的比谁都清楚。晓得对方最最在乎的其实是自己的面子与仕途,除此以外的一切,无论是子嗣还是妻子,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
一听到这桩婚约,蜜老爷就开心的抚掌而笑:“真是天赐良缘。”
哪个疼女儿的老子,会高兴自己女婿是个傻子?
偏偏蜜老爷就高兴。因为女儿的终身幸福他并不在乎,而对方能否联姻给到他实实在在的帮助与好处,才是最重要的。
今日长公主来提亲,蜜老爷更是高兴的抱住王氏亲了一口,说她给自己生了一个好女儿,几乎喜形于色。
王氏到现在心里还在犯恶心。
好在…长公主瞧着是个好相处的人,并不是传言当中那么骄纵。
这样女儿将来也不至于过的太过于举步维艰。
“她今日也与我说了,知道这桩婚事对你来说委屈,便想着让聘礼丰厚一些,好叫旁人知道王府是在乎你的。对了,还有这些…”
王氏从袖子里拿出长公主悄悄递来的册子。
“她晓得你爹只是个五品小官,约莫拿不出太多嫁妆,就悄悄把这些银票给我了,让我替你在成婚之前,多打一些头面,备好称心的嫁妆。”
这是在给她女儿添妆啊。
王氏喜滋滋的将银票展开给蜜珠看面额。
她之前拿到了,还没来得及细看。
这会儿将册子里的银票展开后,娘儿俩看清了面额,齐齐一愣。
“这么多啊…”蜜珠都被吓住了,捂着唇,差点惊呼出声。
王氏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心口砰砰跳,忙将银票收拢,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神。
“天爷诶。”
一碗凉茶灌下去,王氏觉得心口的火热稍微降了些。
她比了个手势:“这么多?”
十万两!
南宁王府竟然给了他们十万两,让他们私底下给珠儿添妆。
女子嫁人之后,嫁妆就成了压箱底的东西,是能安身立命一辈子的。
南宁王府竟然出手这么大方。
就说蜜府吧,能给蜜珠准备个一万两都算多的了。
这已经是算上各种铺子、首饰和金银器皿,而不光是银子。
本来以为南宁王府祖上毕竟不是什么王侯,只有个庶民起家的将军,没什么资财。结果长公主一出手就是这么多…
这还没算明面上给蜜珠的聘礼呢。
娘儿俩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一时间只觉得这些银票在怀里发烫,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蜜珠心中甚至有了几分愧疚。
她之前甚至还盼着南宁世子和前世一样病故…
然而人家的母亲如此重视这门婚事,把面子里子都给她考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