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那边可有回信?”
“人都放出来了,令牌也给了贤王世孙。”
“那就好。”
“不过,雍贵妃不知被何人挑断了手脚筋,还划花了脸,西洲侯那边甚是恼怒,张锦大人怕是会被迁怒。”
李芮敏问:“见到慕容九了吗?”
侍女摇头。
李芮敏抚摸着茶杯:“那就是了,慕容九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为家人报仇的机会?不杀她,还是看在张大人的面子上,不想给他惹太多麻烦。”
侍女心疼的用棉布轻轻将公主身上的水珠擦干:“公主,我先给您上药。”
李芮敏轻轻摇头,哑着嗓子说道:“不必,这些我都要让皇兄亲眼瞧瞧。他要求的事我办到了,我想要的他也该一一兑现。”
“公主!”侍女一惊,正要劝解,就被李芮敏打断。
“这皇城就是座牢笼,我还是更喜欢老家的山水风光,我不想要这荣华富贵了,我想要自由。”李芮敏透过墙壁上的透气窗看着外面的蓝橘分界明显的天空,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窗外一道折枝的声音响过,影子慢慢爬上了窗棱。
“该走了。”‘影子’说。
李芮敏顿了顿,她看向侍女,问到:“你若是有想去的地方便告诉我,在我‘薨’之前,定会为你办到。”
侍女摇头:“公主待我和若兰如亲姐妹,更何况,当年我与若兰走入歧路,若不是公主心善救下我们二人,只怕命早就没了。什么‘神偷’什么‘侠盗’,在生命面前,都只是笑话罢了。我与若兰定会一直跟随公主,公主想回故乡去,我们就一起回去。”
“当年……当年若不是受慕容九的母亲所托,或许我也不会收留你们,毕竟我自身难保。”李芮敏望着那道影子,“不过,这样也好,这皇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李芮敏从水中站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踏出池子:“走吧,接我们的人来了。”
窗外,慕容九依靠着窗棂站着,手中还有一根被折断的枯枝。
*
常波竭尽全力鼓舞自己的士兵,但还是抵不过淳王势如破竹的挺近。
将近一半的府兵选择了投降,放下了自己的武器。他们还有孩子、妻子、父母,不想在内战中牺牲自己的性命。
四千墨云骑、两千金吾卫,兵分两路包围了常波的军团。墨云骑与骑兵猛然碰撞,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怒吼。金吾卫拉满弓弦,将步兵和落地还未爬起的骑兵一一射杀。
今日的墨云骑虽身披轻甲,手持长枪,战斗力却一点都不逊色于身负重甲、手持陌刀的时候。
叛军阵营内,无数的骑兵跌下马去,数不尽的步兵痛苦呻吟。
当太阳彻底沉入地面之后,常波已经开始后撤。就算淳王攻破了外城墙又如何?朝臣都被义父控制住,等他退回到营地内,难不成淳王能不顾朝臣、不顾皇后?
可惜,一切注定要让常波失望。
内城猎宫外的营地内,厮杀震天。
“关上城门!快关上城门!”崔环狼狈逃窜进内城的猎宫,不顾形象的尖叫着指挥着。
“不行!主子还没进来!”靖国公府的管家极力阻止着,却被崔环一把推开。
“他进不来了!马景川要杀他,他活不了!我可不要陪他死!”崔环状如疯癫的挥舞着手臂,命令翊卫关门。
今日的郁结之气全部化为杀气,在马景川拿到羽林卫和千牛卫的指挥权起,就注定了如今的结果。
风车般飞旋的长刀劈开了胆敢阻拦他的所有人,忠心耿耿的死士拼死保护靖国公却无济于事。
李谨渊被斩断的右臂已经包扎好,面无血色的他被皇后护在身后,刘贤带领着龙鳞卫密不透风的保护着虚弱的泰安帝,徐太医战战兢兢的扶着泰安帝随着龙鳞卫的脚步一点点挪动。
马景川挥舞着长刀,砍向所有敢于对抗他的人,最终也劈向了被李谨渊捅穿腰部的靖国公。
“别让他死!咳咳咳!”泰安帝用尽全力的制止住马景川的动作,龙鳞卫眼疾手快的将身负重伤的靖国公拉开,并迅速捆了起来丢给徐太医。
“快快快!关城门!他要进来了啊!不要管别人了!”崔环披头散发的跑到机关处,拼命推动着闸门的机关。“轰隆隆——”千斤闸落下前,他看到了被马景川提着刀向他奔来。
闸门下是无数哭嚎挣扎的残肢断臂,千斤重的宫门挡得住反抗的士兵,却挡不住震天的杀生和凄惨的哀嚎。
无数跟随崔环、靖国公造反的翊卫、后卫、屯卫都露出了迷茫的眼神,崔环则在门后颓然的滑倒在地,完了,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