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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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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霖捂住右肩,下意识否认:“没有。”

“骗鬼呢!”章麓拉开李鹤霖的手,反复摩挲着肩膀的位置,确认确实有血的黏腻感,然后开始解李鹤霖的衣带。

“你干嘛?”李鹤霖赶忙按住章麓的手,那柔软的触感与腹部紧实的肌肉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

这就是夏衫轻薄的坏处了。

章麓一撕就烂。

“检察一下。”章麓扒拉开李鹤霖,然后肆无忌惮的摩挲过全身,直把对方摸成了一只红脸猴子。

“好了,好了,你别摸!”李鹤霖往后闪躲,但草垛太软了,又被章麓坐在了大腿上,除了蹬出一堆发霉的干草,一寸都没能移动。

章麓蹙着眉摸到了李鹤霖的后背,再次感受到了那股黏腻感,还有背上背着的狭长物件。

“你是背着一杆枪吗?”章麓有些不确定。

李鹤霖猛然想起这件事,他接机翻过身将长枪取下拉递给章麓:“这是你的枪,章启给我的。”

章麓接过布包放在一边,连看到没看,她知道这东西长什么样,前世她几乎不离身,但这一世,她好像没怎么摸过。

撕拉——

章麓将李鹤霖的里衣撕开,并强迫李鹤霖趴好:“我等会儿还要见人,就用你的衣服。”

李鹤霖没敢反驳。

借着微弱的光,章麓勉强看清立刻背上狰狞的伤口,如同蜈蚣一般,已经被缝合过,但有一小段崩开了,此刻正流着血。

“怎么伤的?”章麓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难受。

“被刀砍的,放心没伤到骨头。”李鹤霖声音闷闷的。

“受了多少伤?”章麓问,“别骗我,这方面你骗不了我。”

李鹤霖噎了噎,把谎话咽了回去,低声道:“十七八处吧,没细数。”

章麓冷笑,打结的时候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累得李鹤霖倒吸一口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你亲自赶路回来?”章麓从他身上滑下来,快步往室内走,恼怒道,“你干脆死在外面算了!”

“停!”章麓刚踩中一块石板,就被李鹤霖眼疾手快的拽了回来,一眨眼的功夫,章麓刚刚站立的地方就被无数把锋利的剑交错占据。

章麓没想到这暗道居然还有如此凶狠的机关!先前失重时心跳失速的感觉又回来了,在李鹤霖点燃油灯的瞬间,那一把把泛着寒光的利剑撞入眼眸,她仿佛看见了双菊站在那里,被扎成了一只扭曲的刺猬。

不行,不能再想了。章麓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头,密室稀薄的空气令她窒息,狭窄的空间令她压抑,锋利的冷剑令她恐惧。

“阿兄……”当她失焦的双眸穿过时间,穿过周身的一切,越过山川丘陵条条河流,回到古马坑的时候,那道模糊的身影似乎在向她走来,朝他伸出了手……

“章麓!”李鹤霖一把握住章麓伸出的手,将她拉出梦魇。

章麓眼前思念许久的身影瞬间与李鹤霖高大的身形重叠,一切虚幻都在这一瞬间消散如烟。

她惊吓的想要抽离自己的手,却发现不行。抬起头便看见李鹤霖蹙紧眉头,正仔细打量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李鹤霖才问:“你的魇症有多久了?”

章麓一愣,低下头抿了抿唇,一个用力将手从对方手中抽出,声音带着嘶哑:“就……回来之后就开始了,其实刚开始不严重的,但是自从在大相国寺住下来,就越来越严重了。”

李鹤霖蹙眉,借着微弱的光亮打量一番章麓,这才发现眼前的人比之前憔悴许多,不由疑惑:“你不是看不开的人,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担忧的事?你这样身体哪里受得住?既然在寺庙里,索性抛开烦恼好好静修,靖国公与安国公的事只是时间问题,要不了多久他们就都会死,你又何必……”

“关你什么事!”章麓甩开李鹤霖,“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病人没资格指责别人!”

“章麓!”李鹤霖从身后抱住章麓,低声在她耳畔道,“别发脾气好吗?我错了,我不该不爱惜自己,但你不能学我不是?”

章麓扶着胀痛的额头:“我也不知道我怎了,我身边就晴放,吃穿用度不假他人之手,给我下药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她我还是信得过的。”

他试探的问道:“你的魇症是不是与北宁关有关?”

章麓的身体微微一颤,双手紧握成券,轻微的点了点头。

潮湿的空气中带着微微的酸涩,李鹤霖第一次意识到他好像真的不太会安慰人。

母后总说他没什么感情嗅觉,既抓不住重点又笨嘴拙舌。

刚回家的那段时间里,姐姐因着身体不好,又不想居于后宫天天与雍贵妃程氏、良妃崔氏打机锋,便在外面买了别院住着。

他常常会跑去找姐姐商讨战情,在路上经常会遇见各种卖身葬父孤女、马车损坏的贵女之类的。那时候,对于前者,他只感叹京城也有这么多苦命人;对于后者,他常常谏言父皇应督促邓州的工匠司好好检查监造的器物。

听了他的话,姐姐告诫他那些孤女是想入他的府,以期一步登天,让他不可胡作非为。而父皇笑说哪些贵女是想入他的后院,为母族铺路,问他有没有瞧得上的姑娘。

那时候他怎么想的来着,好像是感觉到无趣吧。可每每有闲暇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去想,当年那个收下他送的小银狼的姑娘,如今长成了何种模样,有没有走出兄长战死的阴霾,有没有成为一位驰骋沙场的英勇将领。

后来长大了些,母后想为他选妻,便常常办一些宴会,总有姑娘在他面前明里暗里卖惨,装作一副迎风便倒的孱弱模样。可他总是冷眼瞧着,不答不应,任由对方演不下去后,自行离去。

他一直都不需要去安慰谁,也不会去安慰谁。

可如今瞧着章麓绷着一张小脸,眼中泛光却忍着不落下泪来的模样,他想出声安慰,又觉得自己心里想说的那些话,都有些不合适。

章麓不喜欢这种沉默,她不想要任何人的同情。在这个世界上,像同情与怜悯这种情绪,既无法改变困境,也无法给予帮助,是最最无用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吹散这满室的悲苦:“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只是最近有些担心你导致心神不宁罢了,你回来了我自然就好了。”

“可你……”

“我没事!”章麓打断李鹤霖的话,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重,她又补充道:“咱们还是先找东西吧。”

李鹤霖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章麓好像并不喜欢别人安慰她,便顺着她结束了话题,然后从墙壁上拿起一个火把,在触发机关的地方照了一圈,说:“我先观察一下,你别乱动。”

墙壁上的油灯又被点起,在灯光的映照下,两人终于看轻了屋子的全貌。

章麓不由的瞪大了双眼,惊叹于这里的精美绝伦,说:“这简直就是一间……水运仪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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