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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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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霖点头:“我知道了,劳烦大人。”

“殿下客气。”

待李鹤霖回到屋里的时候,章麓正在以龟速喝着碗里的白米粥。

烧了三天,又昏睡了两天,喉咙实在是干得厉害,咽粥的时候整个喉咙都如针扎一样痛。

留意到李鹤霖僵直的目光,她捏了捏对方的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李鹤霖扭过头,看向她,道:“高句丽和鲜卑攻下了辽东和辽西,已经往平州去了。”

章麓舀粥的手顿了一下,连忙问道:“安东都护府的人呢?”

李鹤霖抿了抿唇:“无人生还。”

‘哗啦——’粥碗打碎在地上,雪白的米粥喷溅了一地。

三日后,钦差大臣拿着张贺成的供词,来到了三皇子府。

对李鹤霖和章麓来说难以攻克的难关,对于在刑部浸淫了十六载的刘明勋大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李鹤霖提供的卷宗已经非常详尽,他查看了一夜,就理清了头绪。并在一叠地契当中,找到了与众不同的一张。

这是平原郡城东的一处两进宅院,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周围都是富商四进或者五进的大宅。经常吞并周围的百姓的小院子扩充自己的宅院,但唯独没有吞并这个两进的宅子。

他派人去附近打听了一番,皆无人只知道这是张贺成的宅院,只知道是个京城的富商,在这里养了个外室,时常有豪华马车前来送东西。

刘明勋立刻着人调查此处宅院住户的来历,第二日一早便将住户的情况摸清楚了。

刘明勋来到大牢,张贺成混沌的目光陡然迸发出精光,抓着栏杆大喊:“下官冤枉!三皇子屈打成招!迫害忠臣!求大人救救下官!”

刘明勋坐在桌案后,二话不说,直接命人将两进宅院的住户——乔雪儿抓了过来。

看到乔雪儿的一瞬间,张贺成僵在原地。

刘明勋没有跟他打哈哈的意思,直接问道:“你可认识此人?”

“不认识!”

“呵。”刘明勋轻笑道:“把东西拿给他看。”

被派来协助的府兵将一个被打开的机关盒和一颗夜明珠拿到张贺成的面前。

张贺成看着化成灰都认识的两样东西,猛的闭上了双眼。

刘明勋也不在意,命人拿着烛台放在夜明珠的前面,光透过夜明珠打在牢房的墙面上,映照出了几行行文不同的字:平章七年,右移泛微,洛群旧事,都斛两难,康健卢家,灼灼夭夭,枫园金光,择慧而来。

“用阴符和阴书传递消息,确实很聪明。”刘明勋说到:“济河位于武定县的华卢渡口,就是你交易人口的地点。”

最后一句话,彻底破除了张贺成的侥幸心理。

他沉默了良久,问道:“我两个儿子如何了?”

“你大儿子死了,就在华卢渠上游的水门边,有百姓发现了他的尸体,至于你的小儿子,或许或者,或许死了,要看你的主子够不够狠了。”刘明勋道。

张贺成闭了闭眼,推搡的看向刘明:“我要见三皇子。”

“说什么告诉本官就好。”

“呵,凭你?你做不了主。”

“为何?”

“只要保住我的小儿子,你们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相反,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刘明勋笑了笑,将一枚金令放在了桌子上,道:“说不说在你,说出来你的家人或许还能被赦免,可若是不说出来,叛国可是要诛九族的。”

张贺成抬起头看向他,睚眦俱裂。

乔雪儿被绳子勒紧了脖子。

“五个数,五……”

“我说!”张贺成颓然蹲坐在地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这条线上都牵扯到了谁?”

李鹤霖与程卫昭已经离开平原郡北上,大病初愈的章麓坐在马车上随金吾卫回长安。

临行前,章麓在即将被拆解的三皇子府门前问刘明勋:“您如今来德州做刺史,看起来是平调,但地方官终究不比京官。”

刘明勋摸了摸胡子,笑到:“在京有在京的好处,在地方有在地方的悠闲。相比在长安束手束脚,臣更喜欢在地方为百姓谋福利。”

章麓会心一笑,站起身,朝刘明勋拱手道:“我代德州百姓,先行谢过刘大人。”

“县主客气。”刘明勋道:“县主,臣有一问,想请您解惑。”

“刘大人请讲。”

“乔雪儿并非汉人,而是契丹人,十二岁前皆生活在鱼阳,三年前被人卖至平原郡,后被张贺成看中收为外室,因乔雪儿不识汉字,张贺成将所有往来书信与籍契皆存放在乔雪儿的住处。听闻县主曾在鱼阳赈灾,凡事亲力亲为,救下不少百姓,不知县主是否认识此人?”

章麓看向刘明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对大人来说,这重要吗?”

“对刘某来说不重要,但刘某在近前伺候总要为近前解惑。听闻县主曾阻拦三殿下连夜提审犯人,理由是殿下多日劳累,需要安歇。却在殿下就寝后,去了平原郡外十里的一处竹林别院见一位故人?”

章麓:“大人说的不错。”

“既如此,刘某便明白了。在刘某离开长安之前,城内不知怎么突然传起谣言,说是上元灯节当日落水的是虞庆侯府嫡次女,但为了掩盖真相保全名声,便故意将贴身侍女丢入水中,致人消香玉陨。”

章麓攥紧袖中的手:“刘大人直言便是。”

刘明勋轻微的点了下头:“有人在长安南外十里的五丰渠发现了尸体,早已被泡的发胀发白,腐烂不堪。”

“然而没过两天,贤王世孙在花涧坊喝酒,醉时打伤了一个在大堂嚼舌根的人,骂他散播流言污人名声其心可诛。陛下以此罚他禁足,不过自那之后坊间便有传闻,说那两位侍女并不是被虞庆侯府投入水中,而是安国公府的崔世子丢下去的。他本想推虞庆侯之女入水,以博得一门好亲事。可谁成想那姑娘一身武艺了得,崔世子根本不是对手,就只能将其侍女推下水,假装下去救人,然后污人清白名声。”

“为了佐证此时,有人将‘射’艺擂台上,虞庆侯之女十箭皆中的事搬了出来。还有人因此想到了她于十五丈之外射中拍花子,救回了清河长公主的孙儿的事。更有人说,亲眼在风雨桥上看见崔世子欲强抢章麓,逼得其与崔世子的侍卫械斗。言之凿凿,令众人早就将之前的谣言抛之脑后。如此利落的用一则流言掩盖另一则流言,长安能做到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闻言,章麓有片刻的神思恍惚:“谢刘大人提醒。”

刘明勋拱手:“殿下赤诚,望县主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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