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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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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王临之就被李鹤霖用手肘勒住的脖子,耳畔传来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闭嘴!”

王临之见好就收,拍了拍他的胳膊,待力道松掉后,摸着自己的脖子谴责道:“暴力!太暴力了!你这样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是会让那些喜欢你的贵女望而却步的!”

“无所谓,她们只是喜欢我的权势罢了。”李鹤霖不想再继续这些话题,转而问起另外一件事:“安国公府的那两个驯兽师查清楚了吗?”

提起正事,王临之收敛了笑容:“查清楚了,两个都是伪装成了中原人的吐谷浑人。安国公知不知道内情很难说,毕竟他结交了不少西戎人,里面不乏来自吐谷浑的。但这俩都不是什么善茬,一个负责调教安国公府的庶女,一个负责调教庶子,庶女学的是如何像狗一样听话,而庶子学的是如何让小娘子像狗一样听话。”

说到后面,王临之都感到恶心:“那两个驯兽师自己都养了不少听话的外室,这些外室生下的孩子都被送去了扬州训成瘦马,再送去各个世族宅邸。因而这两个人在世族豪绅的圈子里极为有名气,很多人都找他们去训练买来的死奴或者庶子女。”

李鹤霖沉吟片刻,问道:“有办法将他们抓出来吗?”

“有点难,毕竟安国公夫人挺重视这两人,除非让他们‘意外消失’,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最好只抓一个,把锅推到那些不服管抢劫别人的灾民头上去,就说是在挑人的时候被围殴致死。正好也让你名正言顺的治那些抢劫者的罪。”

李鹤霖思索了一番,道:“抓训练姑娘的那个。”

“好。”

两人说完话,又回到了不远处的观雪楼。

泰安帝正抿着清茶,看到他们回来,笑道:“方才出去的如此匆忙,可见了想见的人?”

“见到了,说了两句话。”

“那便好。”泰安帝点头,没有再追问的意思,而是重新提起了方才没有议论完的事情:“对于张丞相提出的《税田丈测》,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李鹤霖道:“回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说说看。”

李鹤霖的目光落在中书令张锦的身上,而后者依旧端坐在王相权下首位,端着茶饮了一口,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对。

“前朝太康年间,曾对全国的土地进行过一次丈量和分类。但当时算出的税田只有七百四十二万顷。可前朝开国时,测算出的税田却有三千二百七十七顷,前朝自太祖皇帝以来,一直没有改变过对土地的分类,更没有将税田裁撤合并到其他类型的土地里,那么为何会少了五百多顷的税田?因为土地兼并。”

张锦:“所以臣才会写出这份《税田丈测》,将税田的测算方法和报送方式都进行了细化,并明确了奖惩制度,鼓励百姓互相监督。”

李鹤霖:“可土地兼并是合法的,即便再怎么丈量都不会多出一亩一分。”

“不是所有的土地都是合法兼并,大多数都还是因着前朝皇帝昏聩,地方中饱私囊导致的违规兼并。”张锦道:“只需派遣使者前往各州,亲自监督税田的测量,哪怕慢一点,至少保证所有税田都清算准确,不合规的都返还给百姓,即便是官商勾结也不敢说什么。”

李鹤霖嗤笑一声,道:“张公是故意就重避轻,还是真的不知道土地兼并的由来?前朝定下的永业田制度,凡是为官者,按散品等级可分得相应的永业田,一品六十顷,二品三十五顷,三品二十五顷,就连八品、九品,甚至受荫庇上来的子弟都可以每人分到两顷。”

他的目光晦涩,语气沉重:“就比如您,科举之后直接被前朝皇帝点为监察御史,职事官正八品,散品九品,拿了两顷永业田。后来您升任殿中侍御史又得两顷,升御史中丞得四顷,升吏部侍郎银青光禄大夫再得十顷,升门下侍中又得十二顷,父皇登基后为表荣宠将你调任中书令,遵照前朝旧制又给了你十顷。”

单一个人这短短二十四年官途就得了三十八顷永业田,朝堂上的人都加起来又有多少?泰安帝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李鹤霖继续道:“而您的儿子受到荫庇得了从七品上的散品,不任任何职事官便可以空手得两顷土地,那么其他人呢?从前朝开国到崩塌,六百多年的时间,有多少官员得到了永业田,这些田地世代相传又无需缴税,以至国库空虚。明明是天子土地就却没有一分属于天子,明明律法严明这些条例却偏偏无法替苦难的百姓做主,甚至是成为了造成百姓苦难的本身!”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张锦:“张公如此就轻避重,我真的怀疑您是不是舍不得这些到手的利益。”

张锦一拍桌子,怒道:“臣一心为国为民,哪里会舍不得这些陛下恩赏?你倒是想将土地从官宦豪绅手里讨回来,可他们会愿意给吗?吃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先将他们不合规的税田抠出来,再一步一步完善律法将他们钻了漏洞得到的税田也抠出来,最后改良裁撤前朝的分封制度才是最稳妥的办法!若都像你一样,只求一步到位,那些地方藩王、官吏早就造反了!”

李鹤霖却觉得他的话更可笑:“贪官就是被你这种人养大了胃口!你以为底下的人都傻吗?能有几亩不合规的土地让你去清算?”

他指着窗外的雪片:“你可知德州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你问问这些逃难来的百姓手中还有没有土地!你问问他们夏冬两季要交多少粮税!你看过河南道去年报上来的粮税数量吗?一个足有两百顷良田的地方,一年的粮税也不过五十万旦[1]!十顷的皇庄按每亩六斗收税,都不止这五十万旦粮食!你以为就凭你这新的丈量方法,真能解决百姓的疾苦?根本就是在本就困难的生活上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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