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严云宁把他心里的怒火勾了起来。
他仿佛又变成了二十年前的严云泽。
卫衡冷笑:“今日你既然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蓄力一拳挥向严云宁的脑袋。
“哥!哥!”
季君行刚下值到家,远远就看见兄弟两个打架。
他下马飞奔而来。
从后面抱住卫衡求道:“哥!不能打了!会死人的!”
卫衡挣扎着:“放开我!我今儿个就打死他!”
“放开我!”
“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季君行死死抱住卫衡不敢放手。
“哥!我求你啦!别惹事啊!”
“卢娘子!”季君行大喊。
卫衡愣了愣。
“你打死人不要紧!以后卢娘子有危险谁还能帮她?”
“你想想,好好想想,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放下了吗?那就真的放下啊!”
“恨是什么?恨是因为在乎啊!你别恨啦!当他是个屁!一个屁怎么会让你动怒呢?你瞧不起他啊!”
“哥,走吧,我带你回家。卢娘子在家等你!”
卫衡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今天冲动了。
他不应该跟严云宁动手。
可他不后悔打他!
这样的人,就该打!
他指着严云宁:“今后别让我看见你!”
说罢转身走了。
季家的家丁过来扶了严云宁起来:“严大人,小的送您回府吧?我家少爷的马车就在前面。”
严云宁也不想被人瞧见这副模样,由着家丁搀扶上了季家马车。
季君行陪着卫衡回家了。
卢娘子早就回来了。
小巧已经做好了饭,卢六和叶儿坐在桌边翘首以盼。
卫衡进门,卢娘子吓了一跳!
卫衡左脸一个血口子,血肉翻出,从下颌延至眼角。
她慌忙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卫衡当时不觉得,这会儿痛感才蔓延到嘴边。
他忍着痛道:“没事儿,摔了一跤。”
卢娘子不相信:“哪儿能摔成这个样子!”
她手扶着卫衡下巴:“这是被打了?”
季君行含糊道:“是!路过一个不认识的人,不小心一鞭子甩到他脸上了。”
“怎么会?”卢娘子还是不信。
“哎呀!如今这世道!穷凶极恶的纨绔多了去了!”季君行边说边扶卫衡坐下。
“人家背后都是当官的爷爷老子的!这无妄之灾,也只能这么忍着了。”
卢娘子满眼心疼:“卫相公也不是那惹事的人!刚还好好的!”
“没事儿,已经找大夫上过药了。”季君行道。
叶儿看爹爹脸上一道可怖的疤,又害怕又心疼,她抱着爹爹的胳膊问:“爹爹,你疼不疼?”
卫衡想笑一笑安慰叶儿,可一做表情伤口就火辣辣的。
“有些疼,还能忍。叶儿莫担心。”
抬头对上卢娘子疼惜的眼睛:“别担心,我没事。”
“还能吃饭吗?”卢娘子问。
“能!”季君行抢答,“大夫说了,别吃发物别见风,等结痂了把这个玉露膏抹一个月就好了。能退的和原先一样,不留疤。”
说罢,季君行把玉露膏的瓶子给卢娘子。
卢娘子接过瓶子:“多谢季相公。”
“不用谢!我先回去了,有事找我!”
卫衡抬手:“你帮我,找码头管事。我欠他二十文钱,你先替我还了。顺便替我辞个工。”
卢娘子从荷包取出二十文给季君行:“劳烦季相公跑一趟,可不能让你再搭上银钱。”
季君行本来想说二十文算不得什么。
可看卫衡和卢娘子默契的样子,觉着这钱自己不能不拿了。
“行!我这就去。”季君行接过二十文走了。
卫衡愧疚道:“如今我没了营生,房钱怕是要欠一欠了。”
卢娘子轻拍卫衡的胳膊:“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你好好养伤,我不要你的房钱!”
卫衡咧嘴一笑。
伤口又麻又疼。
被卢娘子关心的感觉,还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