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也不清楚是不是歹人,还是不要乱发善心的好。
“不至于是坏人吧”阿钗回头望了望,又道“看他衣服布料贵重,不像是匪徒”
陆凝自我安抚着“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她安生在家围着炉子烤火,尽管隔壁马一阵秃噜嘴的声音传来,陆凝却极淡定了让阿钗去地窖里拿了一壶茶上来温上,冬日里这茶饮十分暖身。
入夜,阿钗在塌边轻声道“夜里这么冷,那人不知道会不会冻坏哦”
窗前明亮的月光顺着缝隙照进来,陆凝眨了眨眼,“这样大的月亮,不知那人会不会被人看见?”
一夜无话,倒了第二天初二,庐山村的人有些开始走街串巷的拜新年,祝新岁。阿钗一大早鬼鬼祟祟去后面看了一眼,着急忙慌地回来
“小姐!”
陆凝正吃过擦着嘴“怎么了?这么着急”
阿钗手指着外面“小姐,昨天那人,他,他”
她手指一顿,问“他怎么了?死了?”
见她家小姐这么镇定,阿钗一时也平静了下来“倒是没死,就是他,他爬到我们院墙边上了!”又嘟囔一声“这人没看出来啊,还有力气往路上爬”
陆凝猛地站了起来“那不就在我门家门口了?这可不成,这大过年的,村里到处是出门走亲戚的,被人瞧见可就不妙了,走,去瞧瞧是个什么情况!”
陆凝到外面一看,甚至都不用再往后面走,就能远远看见那人躺在她家菜地边上,好好的一垄菜叶被他压的不成样子,那匹马还老老实实在他身边呆着,脚下到处是马蹄印。
陆凝走到他边上,居高临下地说“喂,没死呢吧?”
那人没一点反应,浑身僵挺着。
陆凝又轻踢了一下。
“小姐,别是没气儿了吧?”
蹲下来看了看,陆凝拧着眉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伸出手往他鼻尖探了探,“还有气儿”
两人瞬间松了口气。
阿钗问:“小姐,这要怎么办?”
这两天人来人往,这人躺她家门口,不知道还以为怎么的呢,陆凝咬紧了牙,道“阿钗,搭把手扶进去再说吧”
俩人一阵折腾总算将人扶进了厢房里,陆凝揉了揉胳膊,既然把人带了回来,也不能真的就让他这么死了,于是陆凝吩咐阿钗去镇上请不相熟的大夫过来。
待阿钗将人请回来,那大夫治了半天,将外伤上了药,道“这些伤口虽然看着凶险,倒是不致命,严重的是腿上的扭伤,且得修养一段时间不能下地了。还有,这人应是饿了许久,所以才昏过去了”
阿钗不可置信地“饿的?”
大夫说“啊,是,晚点醒了稍微吃点清淡的缓一缓,慢慢养着应当没有生命危险”
阿钗将人送出去,陆凝看着这人怎么晃也不醒的样子,自言自语“自己还没顾明白呢,又来个张口吃饭的”
她冲外头高声喊了一句“阿钗,熬份粥在炉子上煨着”
阿钗小跑回来:“哎,知道了”,又小声说了句“就知道小姐刀子嘴豆腐心”
到了晚间,她们吃饭的时候,厢房里传来一声轻微咳喘声。
阿钗激动地站起来,“厢房有动静了!小姐,那人是不是醒了?”
陆凝道“去拿粥”。
她几个步子迈进了厢房,看见这人正撑着半个身子要起来,因为他的动作,刚刚包扎好的布带隐隐泛出些血丝。
“你再动弹,就得自己包扎了”陆凝走到他面前,看起来稚嫩,但说起话来却一板一眼。
这人擦干净脸后看上去十分俊秀,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虽然面容稚嫩,眼神却泛着些凌厉。
他没说话,只是左右看了一圈后,定定地看着陆凝,似在打量着她的身份。
“不会说话?”陆凝皱着眉,她这是救了个瘸了腿的小哑巴?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我家屋后?”阿钗在一旁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那人却丝毫没有张口的样子。
“小姐,他不会是个哑巴吧?”阿钗扯着嗓子惊讶道。
那人却一直打量着,眼神里满是警惕。
陆凝拿过手里的米粥递过去,“别看了,再不吃饭又得饿昏过去,诺,喝粥!”
陆凝手里的粥端了半天,那人却不见要接,陆凝干脆一个弯腰,将粥放到了床边的台子上。
心想:防备心这么强,你爱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