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香囊,用手指抚摸着门框,看上去就像在摩挲谁的唇腔。
正当楚驰越气血翻涌时,身后猛的闪过一个身影。
“站住,干什么的?”他沉声问。
“楚大人....我,巡逻呐....!”黑影小声道。
楚驰越走近两步一看,发现对方是被江尘述医好毒疮的杂役,吴麻子。
想到后半夜会冷,他对吴麻子招手:“吴麻子....”
“楚大人,小的改名儿了,江神医治好了我的脸,我现在叫吴平整。”
“......好好好,吴平整。”楚驰越深吸一口气,心说这名字改不改有何分别!又低声吩咐他:“待会儿我回房后,你就端两盆木炭来敲江大夫的门,记住,只敲一次,莫惊扰到他,别提起我。”
“小的遵命!”吴平整领命后又挠头:“不过楚大人你咋不自己送.....”
楚驰越对他摆摆手,背过身迅速回房,关上门,只给窗户留一条缝。
不一会儿,就听院子里响起敲门声。
“江神医,夜里凉,小的把木炭给您放门外了。”
“.....多谢。”门缓缓打开,江尘述明净白腻的身形出现在灯火中。
窥着他蹲下身端起铜盆的模样,楚驰越的喉结轻滑两下,他按住窗框发怔,直到江尘述回去,还久久回不了神。
虽有香囊在手,楚驰越却低头叹气,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后面几天,审死殿表面是安宁了,但众人都明白,只要那两位一天不和谐,就没真的安宁,所以大家都收起玩闹的心,怕惹到活阎王。
“头儿,江神医不喜爆竹,咱就全面禁了。”张剋对殿上的男人汇报道。
“嗯。”楚驰越微微歪头,算是赞成。
“若有必要,咱也能把整条街的炮都给它禁了!”张剋又高声道。
“放肆。”楚驰越从书桌抬头,冷斥道:“本官是那种以公谋私的人吗?”
“不....不是。”张剋慌忙摆手。
楚驰越轻咳一声,又道:“不过还是少放,弄点烟花棒之类的就行。”
“是。”张剋咧了咧嘴,又感慨道:“但真想不到,江神医是个高冷刚强的大男人,竟然像小姑娘家家的怕炮声.....”
楚驰越扬了扬眉,平淡道:“你脚下有蟑螂。”
“啊——!!什么!在哪儿!”身高体壮的大汉登时吓得跳了起来。
楚驰越翻着书,露出痞笑问道:“现在你是大男人还是小姑娘?”
闻言张剋从柱子上下来,脸红脖子粗的:“头儿,您....您诓我呢。”
楚驰越不置可否,只哑声道:“只要是人,就有怕的东西,哪分男女老少。”
“是....是啊。”
此时,穿着小棉袄的吴白雨从殿外跑进来,附在张剋耳旁说了什么,又软糯的开口:“楚哥哥,今天是过年去病日,只要在今天叫神医把脉,就能驱除一切病痛哦。”
楚驰越背靠太师椅,痞气又慵懒:“是你编的吧。”
吴白雨对张剋挤眼,张剋立刻道:“他说的是真的!就是我们这儿的习俗。”
说完他和小孩齐力把楚驰越拉出大殿:“快快快,江神医就在证物室义诊呢!”
“你们两个....给本官放手,我不去,谁爱去谁去。”楚驰越满脸写着抗拒,却架不住身体的诚实,两三下就被拉到了证物室门口。
“本官不想见他。”望着长长的队伍,拉不下面子的男人扭头要走。
吴白雨不撒手,张剋忙给他指了指里面,道:“头儿您看,隔着屏风呢!”
楚驰越抬眼一看,室内果然放着一面屏风,隔绝着人们的视线。
凝望江尘述在屏风边缘轻抬浅放的手,楚驰越定住了双腿。
排了很久,轮到他时,大家都默契的收了声。
楚驰越掀开衣摆坐下来,把手递过去,看江尘述搭上自己的脉搏。
“可有哪里不适?”屏风后响起清冽的问话。
楚驰越背部肌肉紧绷,粗声粗气的回:“没有。”
江尘述秀美的轮廓在屏风上若隐若现,沉吟少顷,他诊断道:
“你是五心烦热,夜里盗汗,耗伤肾中精元,从脉象看,乃阴阳紊乱之症。”
楚驰越反握住他的手,轻狂道:“江神医说的通俗点,小人听不懂。”
江尘述不把他的僭越放在眼里,只淡淡地说:“通俗点,就是纵欲过度。”
“噗——”正在喝新年茶的众人全都喷了出来。
楚驰越闹了个大红脸,也顾不得伪装声音了。
他抬腿踢开屏风,急声问:“你说谁纵欲过度?”
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医,好一个净澈如泉的冷美人,他唇齿间说的什么?
他楚驰越妥妥守身如玉的处男,竟平白无故被毁了清白!
“你....是你。”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脸,江尘述扣住指尖,整颗心顷倒在酒桶里,上下搅动,狂跳不止。
自那天不欢而散,到此刻的四目相对,他才发觉自己有多想他。
这思念是坍塌的丛林,无数的枝丫缠绕他坚硬的躯壳,叫他无法解脱。
“....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江尘述抽回手,连走带跑的离开证物室。
楚驰越立马追上去:“江尘述,你把话说清楚,谁纵欲了?”
他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喝花酒都是过过嘴瘾,到底是上哪纵欲啊?
江尘述被他逼到院子的假山石旁,进退两难。
“说。”楚驰越的黑目冒火。
江尘述的唇峰颤抖,他背起双手,美目下视盯着男人的腰,像被逼到极致,面红耳赤的斥道:“你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楚驰越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我,我是成年男子,当然会那什么....”含糊吞吐只是几秒,承认后,楚驰越振振有词:“这是洁身自好的一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