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江尘述却感到了一丝心安,并在内心期盼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日,收到传令的柴府发出一声惨叫:“什么——?!怎么还审!还二审!这楚驰越真他XX的阴魂不散!”
柴大孟从椅子上跳起来,撕碎纸张,破口大骂道。
坐在他一旁的白脸师爷捡起碎纸,缓声道:“老爷,楚判官的审死殿可不是其他地方,我听说但凡经他手的案子,都有重审四五遍的呢....!就城南村子的灭门案,他一下抓到五个凶手,连夜审了八天,最后呀....全给杀了!”
师爷捻起胡须,话音含有一丝畏惧:”楚判官,人送外号,鬼见愁呐。”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怕了。”听过他的话,柴大孟额头渗出不少冷汗,又掐紧手指:“早知,就除掉那多事的穷书生了。”
师爷赶忙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老爷莫慌,咱们有祁太医做靠山,就算他楚判官再大,能大的过祁太医,大的过太皇太后吗?”
说着他扶柴大孟站起来,按住他哆嗦的手:“药已经烧了,他不能拿咱怎么样,您就放心的去吧。”
即便有师爷这番话,去审死殿的路上,柴大孟心底仍七上八下的,下轿子都要三个奴才搀扶方能站稳。
但到了明堂堂的大殿上,那一向冷戾肃杀的审死官,却乍然对他露出笑容。
“柴大孟,本官听说,你的药堂在皇城总是遭人诟病,传出些假药劣药的流言,元思为状告你后,骂声就更多了,是不是啊?”
今日楚驰越换下了张扬的红色官服,而是穿着玄色窄袖麟袍,黑发也随性地扎在脑后,原本阴沉的色泽,硬是叫他穿出了世家公子般的丰神俊逸。
看他收敛起锋芒,柴大孟立刻放下戒心,扮起了无辜,苦诉道:“是啊大人,草民可冤的很呐!”
“好,本官这就给你一个自证的机会。”楚驰越拍拍手掌,唤张剋把回收药材的公文呈上来,低眉一笑道:“你常年给宫里供药材,本官便想到从宫中回收一些你的药,若真是好药奇药,我就写一条告示替你洗刷冤屈,可好?”
“这....”柴大孟一听,犹豫不决的苦下脸。
他给皇宫送的自是好药不错,但没有祁太医做主,他还真不敢应这判官。
把他的惶恐看在眼中,楚驰越心下了然,直接抛出了杀手锏:“澄清后,你的药堂自会日进斗金,到时可莫忘分本官一杯羹。”
柴大孟贪财至极,给他画金钱饼瞬间起效。
“啊——哈!我明白了,楚大人....!这是要和柴某合作!”他瞪着大小眼,笑嘻嘻地看向楚驰越。
都说这鬼见愁不贪财好色,看来只要是人都难免俗嘛!他暗暗想到。
楚驰越双手抱臂,笑的意味深长。
柴大孟仿佛心领神会,当场在公文上画了押。
楚驰越满意地看着那张“进宫通行证”,潇洒地吹干上面的墨迹,让张剋恭敬的把被套路的柴冤种送走后,回身就上牢里找江尘述。
是夜,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在审死殿内负手而立,寂静如潮水般,使他挺拔结实的身影涌上一丝青。
“我换好了,你看如何?”背后传来的嗓音,是轻盈的羽,飞进楚驰越的心扉。
他回过头,在看到那人的身姿时,狠狠的恍了神。
江尘述已褪去白衣,换上他亲手挑选的靛蓝长袍,精细极有韵味的月华锦裹着他匀称的身材,使平时充满禁欲气的他沾上了些许风情。
楚驰越的心嵌着滚烫蜡油似的,弄的嘴皮子含糊,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不说话?”江尘述走近半步,又问道。
“好美,果然与你相衬。”男人这才有反应。
“什么美.....”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江尘述把脸转到一边:“进宫就进宫,给我买衣裳作甚?”
楚驰越咽了咽唾沫,说:“因为我想看你穿。”
江尘述背对着他,绷起双肩道:“没有正形。”
楚驰越低笑一下,上前扳过他的肩:“此番进宫给冷贵妃医病,便是你我找到的线,江大夫,务必治好她,好么?”
江尘述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绽着自傲的光:“不用你说,我也会办到。”
他这副傲劲,楚驰越怎么都看不腻,不再多说,便携着人上了进宫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