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等你什么时候把无尘剑还我,我就把你这个扇子还你。”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燕离光的视线里,声音也跟着渐渐消失了。
而那把无尘剑,在舒书下山前,钟离月都没有为他偷出来过。
而那年年满十八岁败于钟离月之手后,舒书在下山前找了燕离光一次。
但他却不是来要自己无尘剑的,而是向他讨要了两瓶千日春。
他那时候想,钟离月十八岁时肯定会假装败给燕离光然后下山,那他就为她准备一份她最喜欢的东西去接她。
他在山下等了一年又一年,终于把她等到了,可是,他不久却要成亲了。
舒书看着钟离月,抬起手想碰碰她,最后在快碰到时还是收回了手。
舒书轻声回道:“是啊,以后就不能跟你们一起游山玩水了。”
钟离月放下手,从屋顶上坐了起来,她转头对着舒书笑道:“那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这偌大的江湖,我就帮你看了。”
舒书轻声回答,“好。”
钟离月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她再次仰望天空,此时乌云刚好遮住了月亮,她盯了一会儿,良久突然问道:“灵孝,你说月亮为什么会有圆缺?就不能一直都是圆月吗?”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人的一生总会出现许多的分分合合,还有那些美好的,遗憾的事情,这些才构成了我们的江湖。”
舒书也抬头看天,看着那月亮钻进云层里,又钻出来说道:“就像这月,若是只有圆月,它就没有那么让人浮想联翩了。”
钟离月叹息道:“你说对,可是有些遗憾能弥补的总是想去弥补一把,就像大师兄和二师兄。”
就像你和我。
“阿月,游阳和叶子青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为何总要怪自己呢。你魔障了。”
舒书叹气,他终于是体会到了燕离光说出“不敢”二字是何感觉了。
从前不懂,是因为还未与钟离月这般相熟,以前他可以不管不顾说出的话,现在却不知如何开口。
越是亲近的人,有些话反而越不敢说了。
最后,无数劝说与安慰的话,化成了一句干巴巴的话语,“忘了他们不好吗?”
“灵孝说笑了。”钟离月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会去忘记自己的亲人吗?”
舒书顿时哑然。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到一线天生活了,以前二师兄很不喜欢我,我却偏偏就爱缠着他。”
钟离月怀念般的说道:“大师兄性子温和,总爱照顾人,二师兄嘴很毒,心肠却很软,总是口是心非,我和他们生活了那么多年,虽无血脉关系,却像真正的亲人一样。”
“如今因为我的关系,让两个亲人永远回不了家,我如何能不怪自己?如今又发现他们过的不好,我又如何能心安。”
钟离月看着舒书道:“我也知道你担心我,但也许我真的魔障了吧,我总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即使他们还恨我。”
“唉。”舒书无奈的笑了一声,站直了身体,轻声道:“除了支持你,我能怎么办呢,谁叫你是我挚友呢。”
闻言,钟离月终是笑了,笑的异常开心,她道:“灵孝放心就好,我还想去喝你的喜酒呢,到时可得多准备点酒水。”
两人相视一笑,都转头去看那皎洁明亮的月亮。
那月亮又大又圆,那是团圆的象征啊。
最后两人赏了一会儿月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钟离月正准备脱下衣服就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于是,她便准备去看看。
这时,她的房门却提前被敲响了。
敲门声又急又快,褚星月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师父,师父快开门......”
“为何如此之急?”钟离月打开房门,看到焦急的褚星月,耳中却听到前院传来的喧闹声,她问:“发生了什么?”
“师父不好啦,刚刚疯人魔,不是,师伯来了,在......”褚星月未说完就感觉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吹过,面前早已无人。
“师父,你等等我呀。”褚星月气的跺了跺脚,连忙追上。
钟离月跑到一半,就突然听到了琴声和萧声。
是慕静瑶和聂不凡。
她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缓了口气,连忙再次运用轻功快速的朝声音方向奔去。
而同样准备休息的舒书,一听到动静便立刻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便看到了钟离月远去的背影。
“有伤在身,还多管闲事。”他怒骂了一声,也连忙飞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