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显然不想让三妹和那个戏子纠缠,站在原地没有接。
“三妹不懂事,你就不要惯着她了。”
孟春不想这样任由三妹胡闹,毕竟周文生都已经结婚了。
“总得让她看个明白吧,她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这么多男人娶姨太太,你瞧瞧三妹那个样子,还抱着想法呢。”
孟婳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想了想,又把花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继续道:“大姐,往后我不在家住了,你要多盯着点三妹,她现在还小,不知道做妻子和姨太太的区别,以后若是行了差错,便没人能救得了她了。”
孟春闻言深深叹了口气,垂眸点点头,转身看到张氏从外面进来了,便不再言语了。
孟父和顾径洲正在外面说话。
张氏想起来有件事忘了就回来了。
她从手中的拎包里偷偷拿出来一个红色的包裹,抬眼瞟了一眼孟春,怕让她看见,就侧着身子避开了她,猛的塞到了孟婳的婚纱下面。
孟婳被她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
她想拿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却被张氏强行制止住了:“现在别拿出来,等走了再看呀。”
……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孟家一群人下了楼。
顾径洲送孟父他们到楼下大门口,又拿了出来一箱子洋酒,嘱咐他记得回去请那些没来的亲戚喝。
这洋酒在北城很出名,一瓶就要10块大洋。
孟父感觉十分欣慰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的合不拢嘴。
“书钦考虑的真是周道,你那津城的姑姑今日没赶过来,这酒我就拿着回去给她喝了。”
孟父今天在酒席上没少被人灌酒,整个人面容发红,晕的说话都是颠三倒四的。
“爸爸,你今日已经喝了这么多酒,怎么又收了二妹夫的东西?”
孟春皱了皱眉头,实在看不下去了。
今日父亲已经收了顾径洲诸多好处,此时若是一箱子酒也要拿回去,那岂不是把“卖女儿”三个字明明白白的写在头上了。
到时候去了南城,让顾家平白瞧不起二妹。
“你懂什么?书钦是自家人,他这是孝敬我!”孟父大着舌头,鼻头通红,四肢挥舞着就要去抱那一箱酒。
张氏赶紧扶住他。
“大姐见外了,爸爸喜欢喝酒,我这里有许多酒,回南城又带不走,倒不如让爸爸带回去给亲戚喝。”顾径洲客气的笑笑,并不在意这酒的价值,送给孟父既然能讨得孟父的喜欢,何乐而不为。
“二妹夫实在是阔气的很,把爸爸哄的,都快把你当亲儿子了。”
孟春不喜欢爸爸喝酒,每次喝酒后爸爸总是洋相百出,此时听到顾径洲执意要送,便冷了脸,话说的有些不好听。
“孟春!”
一旁扶着孟父的张氏赶紧呵斥她,生怕她再惹了顾径洲不痛快。
孟春瞧也不瞧张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
众人散去,天色从昏黄变成了暗紫。
孟婳累了一天了,在卧房的洗手间里褪去手套洗了手,对着西洋镜理了理头发,见顾径洲还没有回来,就先坐在床脚的小沙发上歇息。
顾径洲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看到孟婳靠在沙发上闭目凝神。
他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看着房间里累坏了的新婚妻子,胸口充满了着幸福和欢喜。
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就好像一个在沙漠渴了许久的人,终于有一天拥有了大片属于他的甘霖。
顾径洲从来没想过,这一天竟然来的这样快。
沙发上的孟婳听到动静,睡眼朦胧的秀气打了个哈欠,眼眶里溢出来一滴泪水,看着好不惹人垂怜。
“爸爸他们走了吗?”
孟婳扭过头看向窗外,只觉得这一天异常漫长,好不容易终于可以清静了。
“已经走了,我让司机把他们送回去,等到了家会给我们回电话。”
顾径洲温和的笑了笑,坐在孟婳身边的矮脚凳上,瞧见她把沉重的裙摆拢在了腿上,担心她走了一整天,晚上腿脚会酸疼,伸出手将那撮褶起来的蕾丝纱布又摊开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明知道婚礼这样劳累,却还是坚持让孟婳和他走完了流程。
而且这次的婚礼,是那样的简陋和匆忙。
除了新娘的人选,其他的完全不符合他心里的预期。
“今日婚礼太仓促了,等回了南城,到时候再办两场,你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到时候尽管和大嫂说。”
顾径洲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孟婳的白皙嫩滑的手背上,眼睛温和又深情的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说出来的话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孟婳侧过脸娇羞的看着他,只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她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脸红。
顾径洲也是头一次结婚,看到孟婳红了脸,自己也跟着面红心热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热的闷不过来气儿了。
两个人默默的坐在一起,比头一次在曼丽餐厅见面还要拘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