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还没清楚到底同顾径洲的情意到了哪种地步。
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清楚,索性不说。
孟父见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她这是使性子护着那男人,当即气的不轻,抬手就把桌子上惯用的红泥小茶壶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这是我娘家弟弟花大价钱买的,你做什么摔这个?”张氏本来还在一旁看热闹,见孟父打破了茶壶,直心疼的哎呦个不停。
父女俩之间僵持不下的氛围立马被张氏的这一声惊呼冲散了。
孟父严肃的表情刚摆没多久,立马裂了一道缝,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张氏:“这不是没破吗……”
孟婳闻言看了看张氏从地上捡起来的红泥茶壶,见它果然只碎了一些边角。
“破了又要花钱添新的了。”张氏捂着茶壶有些埋怨,扭头看到孟婳坐着,心里不痛快的又说了句:“家里里里外外,不论是茶壶还是衣裳,这么多人,哪里不要花钱啦,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
“行了行了,知道是你娘家的东西,赶明儿我领了工资赔给你。”孟父被她说的不耐烦了,摆摆手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我问你话呢,今日送你回来的先生为什么不是赵家少爷?”
见孟婳不吭声的坐在椅子上,孟父顾不上和张氏掰扯,只想赶紧弄清楚孟婳和那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我哪里知道,一直都是这个顾先生约我,倒是不曾见过赵先生,我总不能觍着脸上门去寻他吧。”
孟婳心里含着气儿,她也知道孟父估计是想让她和赵家少爷多接触,但是她做不来巴结讨好人的事来,所以顾径洲接二连三的上门寻她,她也顺势同他接触了起来。
依她来看,虽然赵家富贵,但是顾径洲的谈吐举止不俗,便不是个富家子弟,也逃不掉书香门第的出身,她父亲还是见识的少了,只盯着赵家,平白得罪了旁人。
“你还有理了?我让你去是以为赵家少爷约你,你同他同学纠缠什么?也不怕耽误了名声,嫁过去吃苦受累!”
孟父见孟婳顽冥不化,嘴边的胡子气的都快飞起来了。
“总之——往后不许他来我们家,你也不许见他。”孟父瞪着两只眼睛,视线一一略过孟婳和陈妈,这话同样也说给早晨开院门的陈妈听。
话落,偏房传来电话的声音,孟父气愤的甩袖离开,陈妈有些害怕掺和,赶紧也跟着从长廊跑回了后院。
张氏不动声色瞟了一眼孟婳身上落了雨点的崭新旗袍:“你爸爸说的话都是为你好,你听他的话,往后过了好日子你几个姊妹也能跟着沾沾光。”
孟婳闻言不明所以,虽然家里都知道孟父的打算,但是张氏之前从未插手过这件事,怎么今日突然就向着孟父了?
孟婳低头甩了甩裙子上的水珠,抬眼看到张氏拧着眉盯着自己湿了的裙摆看,顿时悟了。
这是嫌自己弄湿了她给自己新买的衣裳。
可是这也不是她非要买的呀。
难不成他们是觉得,自己的约会对象要是变成顾径洲,便不值得往她身上投资了?
……
一路从前厅回到后院,外面雨声太大,孟婳走近了才听见屋里有人在哭。
她轻轻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趴在梳妆台抹泪,哭的一抽一抽的三妹孟梨。
“二姐。”孟梨听见动静,吓得一个激灵,红着眼睛赶紧胡乱擦了把脸,从梳妆台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家里平时这个屋里的梳妆台默认是孟婳的,孟婳有洁癖,平时谁要是在桌子上乱放杂物或者乱摸乱拿,她能气性大的半天不理人。
孟梨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两只眼红肿着,偷偷打量了一眼孟婳的脸色。
今日她实在太难过了,实在不是故意弄乱二姐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