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半山医院”一查,还真是肺炎。
赵令丰又不得不住起了院,挂起了点滴......
可这次住院,跟上次不同。住在赵家大宅那一帮近亲,竟然一个都没来看他!
这不,管家安大山还跑来跟他抹眼泪,说他去新加坡这几天,赵家那帮近亲已揣掇“赵老太爷”把宅子里值钱的古董、字画都卖了干净。
东西卖了还不够!
他亲爹赵兴赫这还打电话来,说:“不孝子!把‘天鹅湾’的宅子,转到我名下。”
他明白,定是他那帮兄弟姐妹,怕他把这宅子也卖了给赵至弘还债,就让他亲爹来要。
一个宅子而已,看看这帮人的嘴脸?
他冷笑了一声,挂了电话,就让徐庆贵去找律师办转名了。
那破地方,他也不想回去住了!
他“唐氏”儿子赵小伟已转到了“半山医院”照料;
他重伤的儿子强森,也给了一笔钱,被他亲妈维多利亚接回美国,跟他彻底断绝了关系。
至于赵雄雄那祸害,也有宋丽花照看。
那宅子里也没他放心不下的人了!
他阖上眼想休息,可大概是肺炎,这还是气闷得实在难受。他没想到他赵令丰竟又落到这种无家可归的地步?
赵家真是一帮白眼狼啊!他养他们这么多年,一点不念他的好......
好在,还有些老朋友还惦记着他,前前后后来看他。
白二爷最可笑,还拎了烧鹅和白酒来探病,当着他的面,吃吃喝喝,说什么:“你也没瘫,去‘老庙’求个签。灵得很!”
求签?
赵令丰从小受的西化教育,其实并不太信什么“鬼神”,但这几天他总是梦到他祖父跪在“阿清公”的坟冢前,那好像是在求“阿清公”宽恕他们这一脉赵氏子孙所造的罪孽?
......
竟然让祖父魂魄都不得安宁!
赵令丰越发不安,这就跟白二爷回了趟“清湄镇”,在“老庙”上香,跪在“阿清公”的塑像前连叩三头。
塑像脚下就有个红漆圆木桶,木桶有盖,盖正中有一圆洞,刚能伸进一只手,桶里有竹签近万支。
据说那些竹签上的字,都拓自“阿清公”的碑帖。
赵令丰伸手进桶,随手抽出一支,一看那手指宽的竹签上,竟是红漆写着“孽债”二字。
他心惊了一下,他又抽第二支,这支更凶险,签文只有一个“亡”字。
看在那惺红的“行草”,他跪在塑像前,微微战栗,这是说,他要死了?还是赵家要亡了?
......
白二爷虽说也天灵盖疼,但见那香炉里的黄色短香已快燃烬,还是不耐烦的催促:“赶紧抽第三支,香要烧完了!”
赵令丰摇头,把那两支签放回签桶,说:“不抽了!”
“去你妈的,来都来了!”
白二爷不由分说,抓了赵令丰的右胳膊,就杵进了签桶。
赵令丰不得已的随手胡乱抓了一支出来,扔给白二爷,说:“要是下下签,就别念我听了!”
“你他妈的,还有少爷脾气?”
白二爷拿起竹签认了认,一看,眼皮还颤了颤,然后,又拿到庙门口,借光看了看,一脸的思考状。
“怎么?字认不得啊?”
赵令丰觉白二爷那“动脑子”的模样很好笑,拿过竹签一看,却也怔了,因为那签文上分明写的是:“福星”。
这显然不是“下下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