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片死寂,寂得她能听见雨水敲打楼下玻璃屋顶的叮咚声。
竟然又开始下雨了,腿又在痛了......
老天爷也要折磨她这“小残废”呢!
从沙发走到贵宾厅外,也不过十来步,可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膝盖处磨砾骨头的痛感越来越清晰,这好像在提醒她,她又是个“孤儿”了!
好吧,孤儿就孤儿吧!
她连亲爹都能不要,没有血缘关系的“师父”,也可以不要的!
可她却觉胸中被一团带着血气的悲愤填满,没吃午饭的肠胃还在翻江倒海,接着感觉一阵血腥涌上咽喉,蓦然喷吐出口......
天眩地砖中,她双手用尽全力抠住电梯门框,控制住不要重重倒地,因为那样......那样会摔碎她那拼拼凑凑的膝盖......
在眼前彻底黑暗一片前,她自己摁了120,用尽全力说:“‘皇廷港湾’二楼贵宾厅......”
她颓乏的躺在电梯旁,睁不开眼......
终于,她隐约听见楼下传来了,救护车的警鸣......
她也隐约听见了扈梵山的急喊:“娃娃啊!”
......
可她并不想回应那喊声,她觉自己深陷在了无尽的黑夜,被寒冰冻住,动弹不得。
这是一种躯体不由灵魂控制的感觉,像极了她在9岁那年,得知云亭华当“帮凶”后,她伤口再度感染,休克昏死时的境况......
她忽然觉得好累,忽然觉得其实这么死了,也挺好的!
这个念头一起,却听幽远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急脆的鹰鸣......
远处天光乍开,一只金瞳大鹰展翅飞来,在她头顶盘旋,一团黑雾中,还幻化出一个十八九岁,身穿青布铁甲的古装女子。
这女子,她从9岁那年重伤后,就在梦中常见,她见女子直视她,厉喝了一声:“不想死!才能活!”
女子的语气凶巴巴,但满眼却是感同身受般的疼惜,还俯身抬臂将她紧紧拥进了怀里......
“我不死!我不是废物!”
她用力咬牙,蓦然用力撑开了眼......
入眼就是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死白刺眼的光晕中,还有一张担忧的,焦灼的脸,是“老道士”!
不!不再是“老道士”,是扈梵山,陌生人扈梵山!
她见扈梵山皱着眉,问:“娃娃啊!好些了?”
她没答话,她觉得已没什么可说的了,她又闭上眼,装着昏睡......
她刚半昏半醒间,听见卫德华说:“扈老,我去‘香城分校’查问了......未大海为讨好赵令丰,欺负她是真的......”
可她听扈梵山却只是说了一声:“我知道了!”,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看看,就算“知道了”,也没替她主持公道啊!这跟云亭华也没什么差别呢?
不过,这已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要快些好起来,她要那些欺负她,践踏她的人,都一一付出惨痛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