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弈歌一听到这话,眼里露出一隅浅浅的光亮,心底浮出一丝希望。
“那三味药分别为梨白草,冰凝花露和梅芳果,再加上血芍药一共四味,此四味药世间难寻,且因气候水文等因素生长在不同的地域,寻常人甚至此生未曾见过其中一物。”
话音未落,许君安就看见他眼睛里的光又渐渐暗淡,像是窗台旁即将熄灭的蜡烛。
他眼中的大悲大喜令许君安有些心折,饶是如此,她依然没劝刘弈歌放弃。
人各有命,但人活着充满变数。许君安没告诉他的是,如果不改变调养,找到解毒药材,一年左右此人就得转世投胎。
许君安其实心里有些不忍。论年纪,她和他相差不大,如此年轻甚是不该短命;论出身,刘家家主也是个军器监的少监,刘家也算富贵。
她短暂别开目光,不再多说,只是将视线落在他的书案上,心里感慨万千的同时,眼睛突然被一个墨绿色的竹笛所捕获。它就在那堆书里静静地躺着,和有些墨绿染画图样混合在一起,像是等待着谁。
她轻轻拾起来,转动笛身,手指抚摸这清晰的竹节纹路,却觉得有些眼熟,转动之间,指尖摸到笛身刻出的凹凸图案。
是鹰隼。
许君安太熟悉了,熟悉到昨天她刚见过。
别在腰间的竹笛,蒙着面具的黑衣人,那双分外熟悉的桃花眼……
一切的一切,都摆在她眼前,为何她现在才意识到?
那边阿欢还在支撑不住地坐在旁边的圈椅上一下下点头,没注意到这边。
许君安再次转身去看同样坐在轮椅上精神不振的刘弈歌,心里一股无名火。
刘弈歌余光见她走来,自觉推轮椅上前,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
“咳咳……感谢玉禾大夫。”
许君安此时正生闷气,首先手快地夺过去那包银子,毕竟这趟不能白来!
他这一开口,让她真的得为他的演技拍手叫好。
“不用谢我这个‘丑大夫’,毕竟你也丑,是吧黑乌鸦?”
刘弈歌顿时清醒,抬头笑睨一眼面前的许君安,知道她已经认出来自己的身份,便不再演戏,大大方方承认。
“想不到你挺记仇,玉禾姑娘。”
忽而窗外闷雷滚滚,吓得趴在桌上昏沉睡去的阿欢一哆嗦,匆匆擦过口水后,茫然地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人。
面前的少年在阿欢震惊的眼神中用手撑着轮椅的扶手站起来,完全没有瘸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