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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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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朕太仁慈,才闹出这么多魑魅魍魉,既然朕的仁慈得来的只有恶意和辜负,朕就杀!朕就看看这天底下到底是有多少不怕死的!”

几位大人沉寂片刻,磕个头告退。

退到殿外,遇上霍贵妃,霍灵渠颔首,几位大人还礼告退。

霍灵渠再望眼眼前的恢弘,衣袖被扯,她转头,见是翁嫔,翁嫔恳切道:“太后让嫔妾来劝劝贵妃,娘娘,回吧,已不仅是大公主的死,更是陛下和皇家尊威,这不是我们能进言的。”

霍灵渠静默两息时间,应好。

十二名新人入宫,安静得好像生怕被关注。

同天,霍海啸和原牧烈回京复命,立秋已过,赖家伏诛,郭修仪的外祖家和姨母家哭天抢地着被押入死牢等候问斩,佟振羽更激烈,一路都是被绑着押解回京的,送进刑部大狱,还不肯消停,被打得遍体鳞伤也还要闹,被打昏死过去才能安静。

佟蓁蓁浑浑噩噩的被关进牢里都还像在魂游天外,佟梦姿顾不上儿女,她要找丈夫,找霍漓江,找漓江救她出去,只有丈夫才能救她,她知道错了……

他们仨和佟图匡关在一起,就四人关一间牢房,能有这么好的待遇是怕佟老头被害了,佟梦奭和佟梦骜知道老爹把佟梦佶分出去后恨得要把老父咬死,一大家子关一起,佟老头没几天就能被儿孙们弄死,佟振羽好歹只想出去,没想害外祖父。

谷王陪女儿来刑部死牢,湘王夫妇也过来了,看着佟振羽闹腾,湘王没来由地厌烦,没关注佟蓁蓁,看过眼就转头走了。

湘王妃多站片刻,看得懂佟振羽的不消停,不能接受呗,妄想着做人上人,哪儿能受得住做阶下囚终身服苦役。

可他就算逃过这一劫又能消停吗?不会的,只会没完没了的闹腾。

佟梦如在老母坟前祭拜,老太太的死讯传来,她踌躇两天,还是回京来看看。是霍家帮着收殓的,霍枫叶带她来到墓前,佟梦如心一痛还是止不住的掉眼泪。

娉姨娘和霍鸳娇哭不出来,霍鹣娇死了,死了,一丝水花都没有,娉姨娘木木的,眼泪好像在霍超群死时哭干了,霍鸳娇冷,在还未出伏的炎热里,她冷得打颤。

他们的命,那样的微弱。

朝廷颁布第三批罢黜的名单,皇帝和太上皇预计因此会起的骚乱还没摆两位至尊面前,滕王跪在皇城前状告虢王和昌隆侯蛊惑废齐王谋逆意欲渔翁得利,十四年前废齐王造反根本只是虢王和昌隆侯在暗中谋划意图崛起的阴谋,举朝震惊。

皇帝召集百官,请太上皇过来,一起看滕王的证据。

是已故先滕王的手札。

记录着废齐王想拉拢弟弟入伙时透露的讯息和先滕王的猜测,然,先滕王在废齐王造反前就病逝了,先滕王甚至什么都做不了,他若检举,朝廷没查出什么就是诬告,查到证据就是害死亲兄弟,何况他已病危,故而明哲保身。

皇帝传专人来检验纸张和墨迹,确实是十五六年前的旧物。

太极殿内暗流汹涌,虢王大呼冤枉含血喷人,和滕王吵得几乎要打起来,皇帝和太上皇沉着脸看他俩许久,太上皇始终没有态度,皇帝嬴忱璧便道:“秦王,你来查,不论是要查三年五载还是十年八载,给朕和圣人一个交代。”

秦王领旨,虢王和滕王才各自冷静些。

皇帝让大臣们散了吧,众臣告退,臣子们乃至殿中的宫人都走了,太上皇还静静坐着,嬴忱璧劝父皇去歇歇,太上皇眼神缥缈起来:“寡人在想……”

想什么,太上皇没有说,半刻钟、一刻钟过去,太上皇都没有再出声。

嬴忱璧垂眸道出:“四叔若是忠诚又岂会被蛊惑?”

太上皇笑起来,笑得泪光闪烁:“国丈说,你是你们兄弟中最适合做皇帝的,皇儿啊,当真是唯有帝王心思多契合,你四叔,他是寡人的亲弟弟,同母亲弟啊。

我对他还不够好吗,是我对他太好了,他生出心思来妄想取代哥哥,父皇有八个儿子,大哥没了,凭什么是我继位,他觉得他不服,可我是他的同母哥哥呀。”

皇帝蹲下来,埋头倚靠着爹爹,太上皇抬手抚抚皇儿的头,满目苦涩。

今天,是十五,七月十五。

太上皇当夜就病倒了,消息没有外传,皇帝一早去太微宫看望父亲,晏霁之回京,皇帝正在圣人的寝殿,吩咐宫人传晏侍郎进来吧。晏霁之行至病榻前给陛下请安,太上皇睡着,似在梦呓,嬴忱璧给父亲掖掖薄被,稍坐坐后带晏霁之离开。

“圣人在唤温献皇后的闺名。”

来到殿外,嬴忱璧告诉他圣人在呢喃什么,晏霁之叹息,皇帝目视前方,看琼楼迷眼:“朕粗粗查了代王和恒山王,代王有二十万亩田地,恒山王有五十万亩田地。”

晏霁之没说话,禁军疾跑来禀告陛下,宫里闹瘟疫了。

皇帝闻言甚是淡漠,返回皇城,按部就班地传令太医署防治瘟疫。

晏霁之回英王府,下人呈上张花笺,他把花笺扔桌上,去沐浴,梳洗好后走出净房,见薛述聪果真大咧咧在他屋里,晏霁之谴责:“你这样不请自来不合适吧?”

“谁让你一回京就有人盯着你和玉藏珠呢,我们打赌你会不会赴约?”薛述聪打量他:“你这是沐浴更衣准备赴约呢还是沐浴更衣打算睡觉了?”

“当然睡觉,还嫌我不够累吗?”晏霁之坐下来,倒杯凉茶喝。

“你?”薛述聪再瞧瞧他,将信将疑的:“真放下了?”

晏霁之挑起花笺看眼又甩在桌上,薛述聪了然:“你办这趟差事累得够呛了,什么心思非得这就给你下帖子,当然根本不管你累不累的,犯得着么?的确是。”

“找我什么事?”晏霁之再倒杯茶喝。

“那个任逍禀告了一件事,流光是魏王放在晏家的细作。”

晏霁之轻蔑:“果然憎恨上魏王了。”

薛述聪讶然:“你不在意?”

晏霁之标榜:“想跟她生生气还是有的。”

薛述聪沉吟,若有所思,晏霁之戳破:“在想,假若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不会在意,是吧?”惹得薛述聪直接给他个白眼,晏霁之略过道:“你娘和你祖母的亲友在仕途的都有被罢黜的吧,你还是管住了莫让她们犯糊涂。”

“你说他什么心思?”薛述聪是有点怨:“他下手是太重了。”

晏霁之不以为然:“你才知道他要削减冗官还是你当他在闹着玩?”

薛述聪好笑:“四千人的名单,寒门出身最多占三成!”

“你不是自己都说了,哪个皇帝能喜欢传承久远的老世家?”晏霁之淡淡道:“但会仅限于此吗,当然是各家族把庸才推上位占国家便宜,皇帝都不会喜欢。”

“所以宫里闹瘟疫了。”薛述聪固执己见:“他不能乱来吧,四千人,能掀起多少风浪,宫里这瘟疫还能不只是开端,会不会再出一场西南叛乱恐怕都要没准儿了。”

晏霁之清浅笑:“这不是有昌隆侯么。”

薛述聪心里一咯噔:“他故意的。”

晏霁之站起来,自顾去补眠,一觉睡到太阳落山,神清气爽,用过晚膳,出府去赏月。

霍海啸停驻在大雄宝殿前,看见他过来,比三根手指:“今夜第三家。”

“佛像泣血。”晏霁之拢着睡饱后的舒扬:“你该谢谢原牧烈。”

“怎么说?”

“他愿意多留几天,月底回北境,皇帝又不会让他闲着,这不就能帮你分担不少了。”晏霁之实在道:“他今夜若不在,你还能不多跑几处?”

霍海啸同意:“有道理,明天请他喝酒。”

宫外的纷乱暂且得以防止,皇宫中的瘟疫则愈演愈烈,才五六天就有百多人病倒。

处暑前夜,近来有些抱恙的倪秀仪洗漱后靠在床头坐会儿,嬴隐鹤出现,倪秀仪惊诧:“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疾看向贴身婢女,婢女忙摇头。

嬴隐鹤还未言语,一道女声从他身后传来:“当然是关心你啊。”

他们看去,鞠太妃慢悠悠步入,倪秀仪就知道她病得不简单,果然:“是你让我染病,是你在暗中怂恿嬴隐鹤铤而走险甚至是帮他潜入宫中。”

“哎呦,难怪朱太妃说你和喻美人两个在蛰伏,看着跟闷葫芦似的,脑子可真好使啊,可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鞠太妃蔑视:“还不是只能任我拿捏。”

倪秀仪握紧拳头:“你想怎样?”

鞠太妃也不废话:“代王府今后归入我鞠家。”

嬴隐鹤简直像看到个失心疯的:“你发烧烧坏脑子了吧?”

“你们试试啊。”鞠太妃冷笑:“皇帝清冗官砍掉我鞠家那么多势力,明显在针对鞠家,你若有本事给我补回来,我就放过你们,你若没这个本事,自然只能拿代王府补给我。”她再安抚:“你放心,鞠家会帮你拿到世子位,今后代王府就是你的。”

“太妃这么咄咄逼人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倪秀仪抗衡道:“我有什么见不得人?我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摊开,我也不过是从此受冷落而已。”

鞠太妃兴味盎然:“所以我今夜才要帮你们一把呀。”

倪秀仪脸色微变:“你想做什么?”

“好好享受吧。”鞠太妃甩下话就走,走出倪秀仪的沁芳阁,皇帝和霍贵妃迎面走来,鞠太妃被定住般浑身发僵,嬴忱璧道:“太妃留一留吧,会让你看完结果的。”

皇帝和霍贵妃越过她往沁芳阁里走去,鞠太妃被宫娥扶着跟上,来到倪秀仪的寝屋前,小太监将把风的宫女缚住拖走,皇帝率众稍站站,察觉到屋中声响逐渐不对劲,四名内侍各提桶冰水冲进屋,待皇帝嬴忱璧进屋,倪秀仪瘫在地上,一脸枯败。

宫女搬锦凳来,嬴忱璧大马金刀坐下:“这种事,在神智清醒时把自己撞晕或者泡冷水澡应该也能熬过去吧,朕有过期待,期待你会报上来而不是顺水推舟。”

倪秀仪苦笑:“这是贵妃的谋划,可贵妃盯着我做什么?”

“是庄太妃从小觉庵里送出来的主意,朕获悉后便带贵妃来看个结果。”皇帝告知。

倪秀仪又想哭又想笑,低头跪下来,嬴忱璧处置道:“自己选一样吧。”

“臣妾不想吊死也不想挨刀。”倪秀仪顿下,闭眼道:“就鸩酒吧。”

“好!”皇帝的好字落下,被扣押着的嬴隐鹤才反应过来:“陛下,陛下您有的是嫔御,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把她赏给我吧,陛下想要臣拿什么换,臣都答应。”

倪秀仪无动于衷,霍灵渠看他二十来岁稚气未脱,是倪秀仪看不上他吧。

厚运大总管看代王府可是被娇惯坏了,这是有多不知利害呀?

这种罪过,诛你全家都可能,你还全不当回事,虽然陛下不至于会因此赐死你,但陛下如何处置跟你自己有没有自知可是两回事,代王府那么尴尬的处境该谨小慎微还来不及呢,你还上赶着让陛下看你都没点敬畏,你家还妄想能留得住?

皇帝直接当没听过,宫女送上鸩酒,倪秀仪看着这酒,眼神痴痴的,嬴隐鹤死命挣扎,掀翻按着他的内侍,宫人们阻止不及,还是皇帝亲自出手把人制住,倪秀仪注视过这鸩酒,端起酒盏饮下,灼烧的剧痛袭来,她随之倒下,死前谁都没看。

屋中的挣扎也停止了。

嬴忱璧再转向鞠太妃交代:“太妃放心,朕不会越过圣人处置你,这回跟着你闹事的,报上来,朕送你们去太微宫,还有庄太妃,太妃能让她安生两个月吧?”

鞠太妃抿唇不语,更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断一臂吧。”皇帝像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朕会替你向圣人请个恩典,让你可以去小觉庵看着庄太妃断臂,也希望太妃能帮朕劝庄太妃安生点。”

鞠太妃心跳加速,仍然没说话,嬴忱璧看向趴在地上的嬴隐鹤,宽恕道:“圣人向来厚待代王府,念在伯祖父的份上,朕不跟你计较了,杖刑五十,让代王来领你出宫吧。”

禁军进屋来把嬴隐鹤拖出去杖刑,这人也已经像死狗一样了。

嬴忱璧带贵妃离去,宫人们鱼贯而出,还没有人来给倪秀仪入殓,鞠太妃不经意瞥过,心莫名慌乱,又有人进来吓得她心都快跳出来了:“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翁嫔瑟缩下,拉拉喻美人,天啊,倪秀仪就这么没了?

鞠太妃嫌晦气走掉,喻美人定定心神,翁嫔忽然说:“就我们两个了,正徽二年十月进宫的六名秀女就我们两人了,才三年不到就剩我们两个了。”

“你别一惊一乍吓唬自己。”喻美人看眼倪秀仪又不敢多看的移开视线,自持道:“不管是霍鹣娇那事还是倪秀仪这个事肯定都是个死字,在情理中,走吧。”

翁嫔下意识嗯着,握住喻美人的手臂跟她往外走,来到岔路两人分开,翁嫔走过两步,想去看她的小皇子,咬咬牙往关雎宫跑,求贵妃让她见一面吧。

跑到关雎宫前递上请求,翁嫔得到回复:你若愿意,今夜留在关雎宫吧。

翁嫔心酸地谢过贵妃和传话的大宫女,冲去看她的孩子。

关雎宫的主寝殿里,皇帝想问:“贵妃怎么会想给这么个答复?”

“我只是觉得她不大安稳,陪着孩子能给她心安。”霍灵渠看向坐在床沿的皇帝,建议:“要不你打地铺吧,打地铺会比睡软塌舒服,或者你另外找间寝屋。”

嬴忱璧顺杆爬:“贵妃,其实三年——”

霍灵渠干脆利落决定:“你另外找间寝屋吧。”

嬴忱璧退让道:“朕打地铺吧。”

霍灵渠去抱被褥来给他铺被窝,嬴忱璧怔下,他,他没想过贵妃会给他铺好,他想的是他自己铺被褥,这滋味很莫名,他……

给皇帝把被窝铺好,霍灵渠请他移步,嬴忱璧抬眸:“贵妃要睡了吗?”

“陛下有事吗?”虽然猜他应该不会不规矩,霍灵渠还是防备起来。

“说不上来,就是没什么睡意。”嬴忱璧握住贵妃的手拉她坐,霍灵渠把自己手抽回来:“陛下和圣人是不是都不想再留着代王府了?你们可以在嬴隐鹤进宫前拦住的,没有阻拦,任由事情到这一步,嬴隐鹤一定会恨,这恨意应该能强烈到他想谋逆。”

“对,庄太妃的主意送出来,朕和太上皇都心照不宣了。”嬴忱璧颇有些推心置腹意味:“怎么留呢?虢王,恒山王,朕这辈至少魏王和晋王,一个个的,这陈年旧账要留到几时,可究其根本,是朕和太上皇不想留吗?嬴隐鹤今夜可是在秽乱宫闱。

朕宽恕他和代王府,他若没有感恩,反而还想恩将仇报,还能不是他们一直心存妄念,骨子里就在等着相机而动吗?朕什么都没有做,这条路是他们自己走的。”

霍灵渠低眸沉默一息时间,向皇帝求证:“郭氏在抢大皇子的膳食?”

嬴忱璧嗯声,郭氏出掖庭狱后每天就两个蒸馍,她根本不碰,自然要抢了。

霍灵渠多此一问的问:“你没想制止?”

皇帝答曰:“大皇子若是受不住,自然会找父亲做主。”

“你当前没有再想过把大皇子出继?”霍灵渠看着,怕皇帝对妻儿要有点矫枉过正了:“出继至少能够保住这孩子,打消掉有心人想拿他做文章的心思。”

“他自己的心思呢?”嬴忱璧一针见血,霍灵渠哑然,不是矫枉过正,大皇子若有心思又岂会是出继能解决,除疾遗类,皇帝不想再黄粱枕梦:“没有了大皇子,还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乃至还在襁褓的四皇子,那么大皇子出不出继也就无所谓了。”

嬴忱璧再握住贵妃的纤手,霍灵渠忍住:“喻侍郎还没有回来?”

“是啊。”皇帝语气有丝玩味,霍灵渠侧眸,见烛泪堆满,琉璃暗:“会不会,今年,从潜邸出来的就会只剩楚昭仪,正徽二年进宫的只剩翁嫔?”

“昌隆侯推举文郯侯详查早稻的用意很明白,文郯侯离京前,朕跟他说得也够明白了,倘若他还要辜负朕,谁也留不住他。”嬴忱璧波澜不惊:“喻美人能不能稳住就看她自己,若朱家要挟她,她报上来,无论她爹如何,朕都不牵涉她。”

黑夜夺过流光溢彩又在琉璃瓦尽头流逝,日出,朝堂颁布最后批罢黜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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