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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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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还是不太对啊。”霍秦川犹虑:“姬家惨祸后,圣人将蜀王变相软禁,姬太妃心如死灰整整十八年不像是假的,何况诲仰会没有本事杀了朱存焳乃至将朱家屠尽吗?若只为报仇,他们犯不着隐忍二十多年吧?二弟,诲仰怎么骗取到圣人的信任的?”

“他不报仇,他只想让他哥和他的族人们活过来。”霍漓江说完,他老爹和他老哥神奇地就差没像看傻瓜一样看他,霍漓江摊手:“圣人就是相信了,我有什么办法?”

霍秦川忒想捂脸,霍擎忒想嫌弃那女婿碰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就真成个二傻子了。

“可能,可能他们甥舅俩早些年不是在装,就是跟仇人没差多少,蜀王恨这小舅假借想让族人们活过来的借口贪生怕死不肯为惨死的族人报仇,前几年才刚刚和解。”

霍漓江眼神幽幽,眼底深处闪烁的是恨:“故,他们联手引得圣人禅位,又把圣人想求长生的消息暗暗透给皇帝知道,再诱惑出昌隆侯的反心要昌隆侯造反。

当年是朱太后下的令,可若没有他的默许,毕竟有蜀王在啊,朱太后和昌隆侯敢猖狂到近乎屠尽整个姬氏一族吗?他不是最恩宠他的外祖家么,若他宠出来的表弟要抢他的江山,他的脸该多有趣,还能有比这更有意思的报仇法吗?”

霍秦川抬手拍拍弟弟的肩膀,霍擎叹息,交代道:“霍漓江啊,你老爹收到消息,蜀王四月初七出蜀地了,不日应会抵达京畿,应该会私下来霍家想要见灵渠。明儿个,你进宫向皇帝请旨,四月二十五让贵妃省亲,不用管你丫头愿不愿意。

霍秦川你明儿个也进宫趟,告诉皇帝,太上皇八成不会相信他的密报,不管皇帝猜不猜得出他太上皇老爹的态度,霍家该提醒陛下的就要提醒。你再告诉皇帝,若是朝廷取消了调护国公回京的旨意,昌隆侯有可能会特地进京来规劝太上皇。”

“昌隆侯能因此特地进京来?”霍秦川迟疑:“这不摆明他欲在北境动手脚吗?”

“你老子想叫你孙子好哇!”霍擎训道:“你脑子被砸出坑了,你看换成调你镇守北境,人家是不是照样敢让你壮烈牺牲在北疆,你看他还有把谁看在眼里吗,他的想法会是什么:就算人人知道他想吞下北境又如何,谁还能奈何得了他吗?”

霍秦川装委屈:“爹,我知道你偏爱霍漓江,但您也不能偏心到当面诅咒儿子吧?”

霍漓江真受不了这老哥,霍擎也受不了:“滚!都给老子滚!”

“您老早些歇着吧。”看霍秦川还想再演演,霍漓江利索地拽着他就走,霍擎老太爷靠在太师椅中,老眼愈显深邃,灯火迷离间,他念起个尘封的名字:姬沛,唉。

夜半惊雷,积压半夜的沉闷化作倾盆大雨倒灌而来,凄厉雨势不知砸醒多少浅眠之人。一夜瓢泼大雨至天明仍未转小,哗哗雨珠砸在屋檐墙壁也将清凉意送进窗牗缝隙。

晏霁之清早醒来,瞥见枕边又散落着几根发丝,他把头发丝收起来,披件外袍,走到窗前推开窗牗看雨哗哗落下,片刻后,他冲外吩咐,让长随去衙门给他告个假。

没两刻钟,晏煦之进屋来:“大哥,我能知道你告假的缘由吗?”

“我的寝屋,你进来不合适吧。”晏霁之提醒,晏煦之反嫌:“你屋里有小妾啊我进来不合适,你没事告什么假,你可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啊。”

“屋外在下雨。”晏霁之倦懒道,晏煦之深呼吸:“还真是我想的那样啊,小时候你比姑娘家还娇气就算了,如今你都是个大男人了,你还让自己那么娇气,你觉得合适吗?你将来千万别生女儿,要不然你这当爹的都要比娇滴滴的小闺女还娇气了。”

“请你谨记我是在工部,我没少亲自疏浚河道。”晏霁之标榜:“我不娇气。”

晏煦之扭头就走,晏霁之后退两步躺靠在窗边的美人榻里闭目养神,正当心绪宁静时丫鬟在寝屋外禀告,佟太太要见他。他睁眸,看窗前雨落凉意袭人。

隔着重重宫墙远,在这大雨如注的早晨,霍灵渠同样倚在窗前看雨景,霍漓江进殿来,他的贵妃闺女还望着窗前的雨景出神,他利落通知:“四月二十五,贵妃省亲。”

霍灵渠意兴阑珊:“选秀还忙着呢,下个月吧。”

“你就殿选时选批秀女,殿选前又不用你费心思,咱家的族人陆陆续续地都快到了,让他们浩浩荡荡进宫来给你请个安,图啥,不嫌招人话柄啊?爹是来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爹已经请过陛下的旨意,四月二十五,皇帝会亲自陪你回霍家省亲。”

“我回霍家也就罢了,皇帝陪着做啥,不嫌招人话柄啊?”霍灵渠更不得劲儿,霍漓江淡定在桌前落座,喝杯茶说:“这是皇帝自己决定的,又不是你爹决定的。”

“你就不能帮我推掉吗?”霍灵渠埋怨爹爹,霍漓江对此全然没有要帮或揽责的意思:“你爹我又无所谓,你不愿意皇帝陪着,你自己跟皇帝说啊。”

霍灵渠郁闷地瞪眼她爹,转念想,交换道:“你帮我去做件事。”

“先说什么事吧。”霍漓江懒洋洋地拿银签吃水果,霍灵渠改坐到圆桌前说:“爹爹你出宫后去趟英王府,跟霁之说——”话语未尽被霍漓江打断:“等等等等,爹不帮你送情书,你也收敛点,要不然被皇帝揪住有你受的,你爹我都不想同情你。”

“我有正经事,原本今早我想找霁之进宫来的,天下雨了,我才作罢的。”霍灵渠表明,霍漓江不信:“你有正经事找他,还能只因天下雨就作罢吗?”

“能啊,天下着雨呢,我派宫人去请他,他不会搭理我的。”霍灵渠有经验道。

霍漓江很好奇:“以前下雨天,爹爹我怎么就没见那混球不出门呢?”

霍灵渠手托腮念念:“以前下雨天,他出门要我哄的,我要哄得他舒服了高兴了才能哄到他愿意去衙门,现在没人哄他,他生母这两日肯定又在府里闹个没完,他心情差,会冒雨出门才怪,他今早肯定没去衙门还在家里,所以我才说让你去英王府找他。”

“知道晏霁之什么品性吗?你很像在污蔑他。”霍漓江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力。

“什么品性啊,高雅风流矜傲清贵,没错,他在人前是这么个品性,但他在人前这样的品性不就对应他在人后极其挑剔么。”霍灵渠陈述个事实:“我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很多年了,我才是对他了解得最完整的人。”言外意,爹爹你就不用跟我争了。

“怎么个挑剔法呀,下雨天要人哄才肯出门?”霍漓江嘲笑闺女诬赖得太粗糙。

霍灵渠坐坐端正列举示范:“我昨夜没睡好,一定是你没把我的被窝铺好,故意想害我睡不好;这橘子皮这么多凹凹凸凸的小疙瘩,你不知道把橘子皮剥掉再拿给我吗,你存心想碍我眼是吧;这酒根本不是三十年陈酿,还差七天,你故意糊弄我呢你?!”

“……这也不算挑剔吧。”霍漓江比较能感同身受地理解:“他的要求很合理啊,他祖父祖母千娇百宠地娇惯着他长大的,这样的德行很正常。”

“这还不算挑剔吗?”霍灵渠愤而谴责她爹:“你待会儿见到他,他若是精神不大好,他没睡好,他没准儿又能怪到我头上来,怪我不在,没人给他铺被窝才害他没睡好,反正他一有不舒服就要怪我,什么都是我的错!我每年对他都要忍无可忍的!”

“好好好——”霍漓江投降:“爹回头跟英王求证下,若是这混球当真——”

“你找英王有什么用,英王又不清楚的。”霍灵渠否决,霍漓江真不是不想相信闺女,是这态度实在让他信不了啊:“哦,人家亲爹都不知道,你知道啊?”

“当然啦,英王又不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英王能知道他私底下有什么坏脾气臭毛病,我才在照料他的生活起居,他的臭德行坏脾气全都是扔给我的,我还能不知道吗?”

霍灵渠真想嫌她爹迷糊,霍漓江妥协道:“行吧行吧,就看这混球今天在不在英王府,若是被你猜中了他没去工部衙门,算你没污蔑他,爹就帮你教训他。”

“教训?”霍灵渠奇怪:“爹爹你教训他做什么呀,为什么要教训他?”

“不是丫头你对他忍无可忍了,想让爹爹去教训他吗?”霍漓江打量女儿,总不至于闺女忍无可忍之后都没想反击吧?果然,他的担忧应验了,霍灵渠说:“没有啊,我只是表达一下我在英王府时每年都会对他忍无可忍,我没有要爹爹你去教训他呀。”

“何况你若去教训他,他反过头来肯定要欺负我,这不成我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吗?”霍灵渠想想就忧伤:“我能那么想不开吗?我忍不了都不能那么想不开啊。”

霍漓江没眼看:“你对他都忍无可忍了还能接着忍,要不要这么窝囊啊?”

“除了他那些挑剔的臭毛病,他对我还是挺好的,两厢抵消了吧。”霍灵渠实在道:“何况每每我对他忍无可忍时我都调整好心态了,我现在对他又没在忍,我现在对他感激居多,要不是他,我和桑柔就要报错仇冤杀无辜的人放过真正的仇人了。”

“都忍无可忍了,你还能怎么调整?”当爹的问,闻言,霍灵渠小脸嬉笑,美眸亮晶晶像抓到蜜糖的小松鼠:“我就对自己说,就当在养儿子吧,反正我又不跟他过一辈子。”

霍漓江:“……”他怎么看是怎么看怎么窝囊呢:“你爹我消受不起个这么大的孙子啊,你跟他什么关系,你怎么想才能想到把他当儿子养,我闺女怎么就这么有才?”

霍灵渠哀怨:“这不是没办法么,我总得先让自己心里好受是吧。”

“爹看你就是窝囊!”霍漓江数落:“被欺负到家了竟然也还能忍?!”

“爹爹你不懂,算了,不说这个了。”霍灵渠说正事道:“就是陛下的密报,大哥昨天默出来给我看了,爹爹你也知道了吧,密报显示,庄太妃和朱太妃很熟稔。

若是朱太妃只因她不能生就要残害皇嗣,四姐姐的死会否跟朱太妃也有关系?毕竟,晏家和朱家有过节的,何况朱太后生前对晏贵妃那么不喜,他们两家结的怨不少了。”

是件正事,霍漓江还是有意见:“大雨天的,你就知道心疼情郎,不传召他进宫,非得反而让你爹去跑这一趟,你心疼你爹吗?你拿镜子照照看你现在都成什么德行了。”

霍灵渠反驳:“我没有心疼他啊,是我请他进宫,他不会理我。”此言既出,惹得霍漓江更不满:“那这么个对你爱答不理的混球,你还非得往前凑?”

“有正事嘛,事关四姐姐是否被害的大事,而且,而且……”霍灵渠微微倾身悄声道:“爹,家里要不要查查姑母第一胎生的女儿是否也是被朱家暗害而亡?我跟姑母提了,姑母跟我说跟朱家没关系,但爹爹你不总嫌姑母不够聪慧么,我就想……”

“想让家里再查遍是吧。”霍漓江赞道:“对了,你姑母不长脑的,灵渠在宫里要谨记,小事随你姑母,遇大事,要么你自己拿主意要么拿回家商量,别搭理你姑母。”

“爹爹呀你和姑母是龙凤胎,姑母没你聪慧可能也有在娘胎里时你抢占得多了之故。”霍灵渠温言规劝:“或许你得担点责任的,你也不要总是嫌姑母嘛。”

“知道了,爹知道了。”霍漓江敷衍地摆摆手,霍灵渠一看就知道她爹又当耳边风了,心里叹气,面上展笑道:“行吧,爹爹你就出宫去跟霁之说吧。”

霍漓江老神在在坐定:“爹冒着雨帮你跑腿,有什么好处?”

霍灵渠瞟瞟父亲,站起来,从博古架上抱个雕花木匣过来,打开木匣,一匣锃亮锃亮的铜板映入眼帘,霍漓江看得险些没捂脸,霍灵渠数出八个铜板给老爹做跑腿费。

“你什么时候藏的,你藏着这么一匣铜板想干啥?”霍漓江重声训诫:“你祖父好歹是数金元宝的,你怎么就不知道拿金元宝来数,家里没金元宝了还是怎么的?”

“祖父骂你们什么来着,霍秦川霍漓江你们两个败家玩意儿,不把铜板当钱看,想让咱家小宝贝喝西北风啊?!”霍灵渠反批判:“谁说祖父不数铜板,你眼里看得到铜板吗?祖父捡到两枚铜板能高兴,你呢,你连弯个腰捡一下都懒得捡。”

“你爹我要是去捡铜板才让人笑掉大牙,爹爹我自己都会受不了自己,你说你随你祖父什么不好偏偏这寒碜德行随你祖父。”霍漓江糟心啊:“赶紧让爹洗洗眼睛。”

“哼!!”霍灵渠重重冲她爹哼声,同样嫌她爹这臭德行,但还是把手腕的血玉镯取下,照着地砖重重摔下砸碎,提醒道:“这是姑母送给我的,你跟姑母解释清楚。”

霍漓江缓和点:“我闺女该什么样啊,你不能数着铜板就高兴是吧。”

“败家玩意儿!”霍灵渠偏要数铜板,数过几十枚铜板后乐起来,铃铛般的笑声四溢。

霍漓江捧着茶盅喝茶,看女儿纯真的笑,失笑摇摇头,刚想问数铜板就这么高兴啊,看见皇帝进殿来,要站起行礼时被皇帝制住,正徽帝嬴忱璧踏着悦耳笑音走到圆桌前看贵妃,看清楚贵妃因何如此高兴时,他脸上的笑意褪尽:“贵妃在数铜板?”

“嗯?”霍灵渠抬头撞见皇帝,站起来给皇帝请安,霍漓江随即给皇帝行礼,刚刚轻快愉悦的氛围急转直下,嬴忱璧抄起几枚铜板掂掂又随手抛撒在桌上。

“贵妃可知霍家将佟氏娘仨的用具器物当得多少银两吗?是四十万两。”

霍灵渠讶然:“啊,才四十万两呀。”她看向她爹求证,霍漓江转过头。

嬴忱璧对才字不太理解:“贵妃莫非觉得这四十万两还少了吗?”

“难道不少吗?他们二十年累积下来的家底呀,我还以为至少有个百万贯,我想花钱时一天就能用掉上万两。”霍灵渠怀疑:“是我以前过得太挥金如土了吗?”

嬴忱璧怪异地看向国舅,霍漓江交代:“贵妃,给陛下洗洗眼睛,陛下误会了。”

“啊?哦,好。”霍灵渠愣下明白过来,走到多宝格前拿件名贵的翡翠摆件照着地砖重重砸下摔碎,她再走到皇帝面前询问:“陛下看懂了吗?还要我给你解释吗?”

“……”嬴忱璧选择问贵妃她爹,霍漓江笑道:“陛下,家父用银两不含糊,但平日里他若白捡到枚铜板也会高兴,贵妃在钱财上自小随她祖父,不管是金元宝银元宝还是铜板,贵妃数着钱就能高兴,臣看着嫌寒碜,故教贵妃砸些珍品洗洗眼睛。”

“这样啊。”皇帝真以为贵妃在霍家受苦了,数铜板都那么高兴真怪让人起疑。

“贵妃数铜板都那么高兴吗?”皇帝嬴忱璧莫名有点心有余悸,霍灵渠嫌他:“数钱还不高兴啊,我祖父说了,不爱财的九成九都是假清高、虚伪。”想想又谏言:“陛下看我爹,我爹就不把铜板当钱,你可不能也不把铜板当钱,要不然国库会损失好多钱的。”

嬴忱璧涌起股发自内心的愉悦:“朕知道了,一定谨记贵妃教诲。”

霍漓江识趣告退,霍灵渠目送爹爹走远直至消失在眼底,看眼皇帝,她还是接着数她的铜板吧,好歹能让自己高兴。嬴忱璧自然落座陪在侧看贵妃数铜板,忽然想明白,贵妃会把一文钱的价值看在眼里契合她的心性,否则她如何能颠沛十多年仍未改初心。

看着贵妃数过几十枚铜板后乐起来,纯粹的自得其乐,皇帝也被感染地笑了。

原来快乐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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