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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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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有不臣之心,对,朕和太上皇都清楚晋王有不臣之心更清楚昌隆侯意图何在。”一丝凄凉侵染,嬴忱璧都不知是替谁悲哀:“可饶是朱家都敢谋逆了,圣人还是就当外祖家瞎胡闹,铁心要让朱家得善终,将来处死晋王这亲儿都不会累及昌隆侯那表弟。”

然而昌隆侯却比晋王恶劣得多,晏霁之想皇帝是替自己悲凉吧,他敬爱父亲,他的父皇却要他死;昌隆侯如此践踏太上皇的厚爱,太上皇偏偏还是要给朱家善终。

“或许圣人也觉得孤寂,想要个亲情的寄托吧,授康十八年时,朱太后、温献皇后、任皇后和圣人最疼爱的四公主都不在了,圣人的舅父先昌隆侯也在授康十八年去世,授康十九年时同母亲弟又造反,许是高处不胜寒,圣人嫌凄凉吧。”

“你这看法倒是令朕耳目一新。”嬴忱璧莫名好受些,然后被晏霁之告知:“是老穆国公的观点,臣还没有这样的洞察力。”差点令皇帝嬴忱璧噎了噎。

嬴忱璧忍住咳嗽的冲动,端茶盏抿两口茶,神情略有苦恼:“朕从不认为朱家私自铸币是因贪财,贪财,挖金矿还不够吗?朕以为昌隆侯在试探圣人宽容他的底线。

半年前,朱家私自开采铁矿,朕怀疑昌隆侯欲私铸兵器,确实不能再任由他胡来了,可太上皇这把岁数了,若是将外祖家视作亲情的寄托,朕又于心何忍?”

晏霁之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缄默,可他人就在皇帝眼前,沉默有什么用。

嬴忱璧点名,晏霁之郁闷道:“禀陛下,蜀王在北境大概会被架空,倘若蜀王不想做个傀儡主帅,您可建议蜀王送昌隆侯暴毙,圣人还能处死亲儿给表弟报仇吗?”

“蜀王很强硬。”嬴忱璧似要求证般曝料:“昌隆侯曾因蜀王妨碍到他在西南敛财而请动太上皇派下旨意勒令蜀王规避,没想到,朕这位三皇兄非但没避让还把昌隆侯在西南经营多年的势力连根拔起,令人叫绝的是太上皇竟然都没有责备蜀王。”

“昌隆侯许多年都没那么吃瘪过了。”皇帝问:“蜀王坐镇,他敢侵吞北境吗?”

“陛下,太上皇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蜀王捏着呀?”晏霁之乐了。

嬴忱璧瞪他,晏霁之轻咳道:“臣预估,昌隆侯敢,蜀王之下,北地的将领应该只有两种命运,要么被害要么归入昌隆侯麾下,不会存侥幸。”

“昌隆侯敢如此猖獗,霁之莫不是在蛊惑朕吧?”嬴忱璧真不大相信。

“老穆国公提点前,臣未想过;但依老太爷的断言,臣推测昌隆侯敢这般猖獗;他笃定圣人不会动他早已肆无忌惮,既要侵吞北地,他怎会不敢害北地不归附他的将领?”

“倘若朕调晏家或者霍家镇守北境呢?”嬴忱璧眸色渐深,喃喃自语般问。

“禀陛下,北境换帅的良机,臣赌晋王和昌隆侯绝不会放过。”晏霁之不惮恶意揣测:“哪怕是我父亲英王和穆国公,没有算准昌隆侯恐怕都难以逃过。”

嬴忱璧眼神倏然锐利,一针见血问:“霁之的意思,昌隆侯对北境志在必得,若是在朕和太上皇没有调护国公回京而他想要拿下北境时,他做得出害死护国公?”

“对!”晏霁之措辞铿锵:“昌隆侯与晋王蓄势待发欲造反时,他必定做得出。”

皇帝深深注视他会儿,当认同般陷入思索:“昌隆侯?现任昌隆侯执掌家业十四年多,任福建巡抚五年多,朱家的猖獗就是在他手中疯长起来的……”

晏霁之捧着茶盏慢慢品茶,让皇帝自己思量吧。嬴忱璧猜疑半响后笑了,盯着晏霁之,意味深长道:“如若昌隆侯敢侵吞北境,下一步呢?”

“联合晋王伺机谋逆。”晏霁之语音未尽戛然收住,桃花眼震惊看着皇帝,他想错了,前夜他还在侃侃而谈:贪得无厌永远不会有满足时啊?!

“陛下怀疑昌隆侯的野心连做权臣乃至裂土分疆拿封国都满足不了吗?”

“朕不知道。”嬴忱璧眉目逐渐肃杀:“在今日以前,朕从未想过昌隆侯会敢想拿晋王当踏脚石,北境还可能有这等隐忧。”皇帝缓缓收音,神思幽幽,冷不防间,举重若轻砸下:“郢国公府和显国公府有可能会与晋王还有昌隆侯沆瀣一气吗?”

晏霁之愣下,不得不感叹皇帝就是皇帝啊,对谋逆之事敏锐得简直了。

他还没考虑过这层,若按皇帝的设想?晏霁之神情微变,竟是他小看晋王了。

“显国公向来懂得趋利避害,何况陛下在提拔薛家,薛家应该清楚陛下的用意。郢国公应当也不至于,但臣也只是推测而没有把握,臣此刻忧虑的是社稷安危。”

前夜,他预估若是调离护国公则北境会乱却没想过能有多乱,晏霁之想他真是想少了,老穆国公判的真没错,他磨砺得不够,看得尚浅,眼光不够老辣呀。

“陛下三思。”晏霁之定定注视皇帝,凝重道:“霍家要报仇,晋王岂会没应对,眼前的大好机会他怎会放过?蜀王在北疆应该只会被架空除非昌隆侯和晋王都死。

可蜀王能让昌隆侯暴毙,您对晋王总不能像对昌隆侯那般处理。只要昌隆侯聚拢起来的势力在,死一个昌隆侯对晋王不会有什么影响。假若晋王在霍家动手前赶往北疆拿下北境再与契丹勾连,扑向京畿的战火能转瞬即来,此事真不能不防。”

沉默会儿,嬴忱璧自嘲:“晋王必定已经知道朕和圣人要调护国公回京,在朕以为晋王不足为虑时,晋王会否也在嘲笑朕,白白送给他拿到北境的良机?”

晏霁之莫名有感怀,好心宽慰:“前天夜里,老穆国公教导我,我还很年轻,看得还浅点很正常;不要自满自负更忌讳盲目自大,世间任何事都值得我们保持谦逊,虚怀若谷四个字能让人终身受益;更不要急,慢慢磨慢慢炼,能耐自会炼就出来。”

嬴忱璧微怔看向眼前的臣子,或许是意外或许是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种话而感到新鲜,总之皇帝他眼神有点奇异。晏霁之浅浅抿笑,尔雅的笑意似雨过天晴后的竹林那般清爽又似如沐春风般舒服:“陛下若是愿意,有烦恼时可以私底下去和老穆国公谈谈心。

臣自觉对老穆国公会令人不自觉得愿意敬重他,不在于他年老,不在于他拥有的势力,而在于他洞察世事的智慧。若问世间谁有资格能做帝王师,臣以为首推老穆国公。”

虽然是有意引导,但晏霁之也是真心劝诫:“陛下是君王,君王最大的危机在于只需坐在龙椅上就能拥有掌控天下的权利,君王可以不需要智慧就能够做君王。”

但做皇帝绝不能没有洞察世事的智慧,否则极易遭奸佞蒙蔽糊弄,皇帝若是没有明辨的能力则恐乱象横生社稷有危!正徽帝嬴忱璧当然听得懂晏霁之的未尽之意。

“卿家秉直谏言,有心了,北境的布防,朕会和太上皇再商量。”

晏霁之颔首谢恩再放杀招:“老穆国公还有件事让臣代为禀奏陛下,国师给霍家传信,太上皇相信他只剩六年的命了,但圣人觉得拿贵妃炼药能令他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先前的宫宴上,圣人当场没说出的话是:国舅可真会藏啊,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国师说,可能明年可能正徽七年,圣人就要挥刀了。”

嬴忱璧有点懵的关注令他惊奇的点:“什么,贵妃?哪位贵妃,朕的贵妃吗?”

晏霁之略噎下都想夸皇帝可爱了:“禀陛下,圣人只有一位已追尊温献皇后的晏贵妃,温献皇后已经仙逝许多年了,当前举国只有一位霍贵妃,正是陛下的贵妃。”

嬴忱璧噎得都被搞糊涂了:“呃,卿是指,国师告诉霍家,太上皇认为拿朕的贵妃来炼丹药能令他延年益寿吗?谁在蛊惑太上皇,太上皇怎么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

你问你爹啊,晏霁之腹诽,装腔道:“陛下可记得宫宴时圣人对贵妃的兴奋吗?”

嬴忱璧神情微变,凤眸中思绪浮动,喃喃念:“国舅可真会藏啊……”

晏霁之捧起茶盏慢慢饮,瞧着皇帝沉思得差不多了,凉凉道:“陛下不在意贵妃和霍家的死活总该替自己想想,太上皇可是想要长命百岁的。”

“朕怎会不在意贵妃?!”正徽帝嬴忱璧严词驳斥,头痛而烦躁:“霁之不觉得奇怪吗,圣人怎么会认可拿贵妃来炼药能延年益寿的荒诞奏言,国师当真没有信口开河吗?”

晏霁之表惭愧:“陛下,太上皇的想法自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臣没本事能猜懂。”

嬴忱璧烦闷地抄起茶盅灌茶水,晏霁之扬扬眉奉上:“陛下想长命百岁吗?”

湖心亭中霎时好像有种断裂的响声敲击在砰砰跳动的心脏,长命百岁的影射,他们君臣彼此心知肚明。嬴忱璧放下茶盅,仿佛在这顷刻间烦闷消退,不是给不出明确答案而是不能放纵窥测君心的行径:“晏卿僭越了,下不为例。”

“臣言,圣人若对昌隆侯府犯的罪行挑两件略施薄惩,非但起不到约束的期许反而会令朱家对太上皇心怀憎恨。”晏霁之没预兆地跳话题:“陛下相信臣的判断吗?”

“信。”嬴忱璧眸中满布厌恶:“朱家如此践踏圣人的厚爱,朕岂有不信之理?”

晏霁之眼眸溢笑而语含讥诮:“昌隆侯府朱家对圣人恩将仇报,一则在于他们利益熏心贪得无厌,二则在于圣人宠溺放纵他们太过,陛下觉得对否?”

嬴忱璧注视他几息时间,牵唇扬起丝微笑:“霁之有话尽可直言,朕恕无罪。”

晏霁之站起来,以茶当酒举杯,正经道:“人生七十古来稀,生老病死更是亘古真理,生命的精彩向来在于有始有终。若能活到七十岁,我对于活在世间的年数,满足了。

我就祝忱璧你同样能活到七十岁,当你是五六十岁的老皇帝时你还能有年轻时的心境,不惧怕死亡不惧怕衰老,三四十年后当我们都变成老头时,我们还能有谈笑风生时。”

沉静片刻,嬴忱璧端茶盅站起来,和晏霁之碰杯:“好!”

偏西的金乌恋向夕阳,夕阳余晖落进亭檐,给亭中相约洒下斑斓见证。

他们刚坐下,通向湖岸的九曲回廊有身影走来,御前总管走到亭前禀告:“陛下,建威侯夫人报来,今日乃皇后千秋,她想今夜在宫中留宿陪伴皇后娘娘。”

明白提醒皇帝莫忘皇后生辰,晏霁之摇摇头,捏块糕点尝尝,可惜糕点都凉掉了。

大总管蒋厚运瞥见英王世子的动作,也是觉得无语,既然都知道陛下在敲打了,你郭家不知道哪里触怒陛下也不知要来请罪吗?居然还耍这种把戏。

嬴忱璧淡淡道:“念在皇后生辰之喜,建威侯夫人今夜想留宿椒房殿就留吧。”

御前总管领命告退,嬴忱璧看向湖面晚霞蔚然,凝视稍许,交代道:“老穆国公对于圣人六公主身世的请托,朕要考虑。至于太上皇误信的荒谬事,朕自会查出蛊惑太上皇之人,严惩不贷,晏卿暂且帮朕劝老国丈宽心吧。”

晏霁之站起应是,告退出宫。嬴忱璧目送晏霁之的身影越走越远,他垂眸撑着石桌低低念可能明年可能正徽七年……他父皇的耐心确实也快耗尽了吧。

天边火烧云炽烈煊赫,铺陈场回光返照的美景后悄然落幕,唯留黑暗将袭。

华灯初上,有期许皇帝对郭皇后生辰故意冷落会出现反转的悬念也画上终点。

可若说皇宫中众嫔妃们没有动静是看着陛下行事,在皇宫外的官眷全都不曾送礼祝贺,哪儿能有那么凑巧的?霍舒窈来找太后姑母告状顺便看贵妃堂妹时都还提了提:“霍家虽然和郭家撕破脸了但礼数没落下过,萧家贺皇后生辰的礼早就备好了。

就是皇后生辰前一日,二嫂突然来萧家跟我说这礼不要送了,是班丞相交代的,不知道出什么事,反正班丞相就这么交代,你在宫里有听说皇后什么事惹怒陛下了吗?”

霍灵渠答得很宽泛:“皇后和建威侯府行事常行差踏错吧,前天,皇后生辰,阖宫都看得懂陛下在敲打,皇后和她母亲即使不知因何触怒陛下,若想缓和该去告罪,不在意和皇帝疏远就冷淡着关起门来过,可她们偏是去提醒皇帝:皇后生辰你该表态。”

“唉,郭家做事是常常颠三不着两。”霍舒窈赞同道:“就好比庆生这事吧,圣人和陛下念及边境战事,千秋日都不让大臣们庆贺,可皇后偏偏做做样都没的。正徽三年时有几家祝皇后千秋送了贺礼,她收了,陛下没阻拦,好嘛,去年就大家都要送礼了。”

“皇帝和太上皇寿诞日不让大臣们庆贺呀?”霍灵渠讶异,霍舒窈吐槽:“对啊,朝廷两线作战国库吃紧能省就省啊,皇后倒好,我真想不通她至于贪这点财嘛。”

霍灵渠低低叹息,视线落向刚点燃的熏香,痴望着有些凝神。

霍舒窈没察觉到堂妹的异样,向姑母抱怨通后仍然没消气地发牢骚:“你知道昨天霍家闹出什么样的笑话了吗?”没让堂妹猜,她就答:“霍秦川居然让二嫂带着府医去愗郡公府请娉姨娘和霍超群回来,说什么娉姨娘有身孕了,他疯了吧他!”

她们堂姐妹想叫的时候都会直呼亲爹大名,霍灵渠管爹爹叫霍漓江也是张口就来,她对堂姐直呼亲爹大名淡定忽略,怀疑道:“娉姨娘有身孕了?”

“当然是假的,傻瓜都知道是假的,他们想骗霍秦川去愗郡公府接人,这爹脑瓜糊掉了居然真能派二嫂去接人。”霍舒窈这个气啊:“二嫂拗不过去了,霍鸳娇果然不顺着台阶下还要爹亲自去接,气得我昨天都想冲去愗郡公府揪着她打。”

“大伯答应了?”霍灵渠惊诧,霍舒窈飚怒:“暂时没应,但他在考虑想让我大娘或者大嫂出面接人,他在讲笑话吧他,他真昏头了是吧?!”

“请祖母出面管管吧。”霍灵渠叹气,霍舒窈冷笑:“请祖母没多少用,这爹的臭德行只有姑母能镇得住,他要是真不想要脸了我就让姑母踩死他的脸!”

霍灵渠笑起来:“对哦,大伯打小最疼爱妹妹了,姑母要往西,大伯绝不会往东。”

“哼!真亏得他没被娉姨娘冲昏头,你和姑母、二叔都能把娉姨娘给死死压住。”霍舒窈狠狠冷笑,拉着堂妹发泄通后困意来袭,怀孕嗜睡的,没眨两下眼就困得眼皮睁不开;她只好在堂妹的寝殿里歇会儿,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霍舒窈神清气爽伸懒腰,发现枕畔有张纸条,她拿过来瞧瞧,吓得她肝颤颤想喊娘,纸条上写:大姐,我有事要出宫一趟,冒充你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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