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贵妃?!你给本宫站住!”郭皇后粉白的脸涨得通红又气得浑身发抖,不敢相信霍贵妃敢这般嚣张狂妄,憋着羞愤屈辱怒喝太监们:“你们还不快拦住她!”
内监们动作迅速涌到殿门前拦路,霍贵妃可还冒犯着皇帝的君威;适时,沉默已久的皇帝总算开尊口:“贵妃回关雎宫吧,朕和皇后说几句话就去关雎宫看你。”
“陛下?”郭皇后反应剧烈地站起来,真怀疑皇帝是不是眼瞎:“那是英王世子的旧衣,贵妃她偷藏着情郎的衣裳在日日思念,若不处置还成何体统?”
皇帝皇后隐成对峙,堵在殿门前拦路的内监们犹豫,杭婕妤想不通陛下在做什么呀?御前总管蒋厚运可明白陛下只能帮贵妃兜住,皇后娘娘这事做的也太没顾忌了。
“皇后糊涂了,贵妃怀抱着的明明是朕的衣袍。”嬴忱璧视线转向这个占着他正妻位置又得到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过的宽容还让他像个笑话的女人,尽量压住冷意和厌恶:“朕不想知道你这样大张旗鼓欲栽赃污蔑贵妃的意图,但皇后做事如此颠三倒四像话吗?”
嬴忱璧霍然站起来,盛怒训斥:“你堂堂国母尊位,你派人潜进关雎宫偷盗贵妃之物,你的母仪呢?你的妇德呢?发现贵妃寝殿里有男人的衣裳丝毫不想该是朕的衣袍反而只想污蔑贵妃,你这是什么心思,你心思如此不良还有脸垂范后宫给女眷做表率吗?
再说污蔑,皇后就算想栽赃污蔑贵妃是不是也该做的有点水准,你的伪证呢?没头没脑扔件衣裳就要栽赃贵妃,你想让阖宫上下笑掉大牙吗?更甚者,皇后若是认定贵妃偷藏别的男人的衣袍为何不向朕禀明反而偏要闹得尽人皆知,你是何居心?”
嬴忱璧冷冷咆哮:“想踩朕的脸,想让朕在宫闱在朝堂面前没脸,你就高兴了?!”
整座殿的宫婢连同郭皇后和建威侯夫人母女被皇帝怒吼咆哮吓得打冷颤,总管太监蒋厚运忙带头跪下,他一跪地,众宫人见状连连扑通跪下;两位太妃随后,她们多少都有数的,皇帝能认这种丑闻吗?皇后揭发出来,哪怕皇帝真能处置,皇后也别想能落好。
令愔夫人狠狠深呼吸下跪地,杭婕妤发懵,后知后觉意识到顾全陛下的颜面才最重要,陛下是宁可帮贵妃打掩护宁可训诫皇后掩埋真相都不能容忍闹出这种丑闻。
建威侯夫人就看着殿内只有帝后和霍贵妃还站立,双膝发软遏制不住地滑倒跪下来。
郭皇后心脏紊乱急跳不停,压抑的屈辱愤恨痛苦叫她不愿意就这样屈服,可她紧张,紧张得只能抓着污蔑的点磕磕绊绊辩解:“我没…我没有、我没有污蔑她,真的是贵妃偷藏情郎的衣裳在日日思念,关雎宫的宫人都可以作证,我没有栽赃诬陷她!”
闻言,莫说两位太妃乐,蒋厚运也叹息,皇后娘娘你倒是认清楚陛下在意的是什么啊。
“宫人作证?”嬴忱璧对皇后秉性越清楚就越觉得自己可笑,如此刻,郭氏争的是怒,是从未对皇帝君威有过畏惧的蔑视,是对被她看不上眼的皇帝丈夫压制的痛恨不甘。
“哪怕皇后带朕到贵妃的寝殿里搜出不是朕的衣物,焉知不是皇后你买通贵妃的近侍想往贵妃身上泼脏水,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朕来教你吗?”皇帝他似在强压愠怒,在众人面前给妻子留颜面:“皇后好好想想吧,最后十个月,莫再给内廷闹笑话看了。”
言尽,正徽帝嬴忱璧迈开长腿就走,走到门槛前,跪地的太监们利索开道,皇帝他带上被堵在门槛前的贵妃拂袖而去,大总管连忙爬起来带着跟随陛下来的宫人们小跑追上。
两位太妃旋即起身告辞,令愔夫人迟疑下还是不多留,与杭婕妤同告退离开椒房殿。
建威侯夫人擦擦额头的冷汗站起来,吩咐所有的宫婢都退下,苦涩想劝慰女儿,郭皇后痛苦痛恨再也没法顾忌地抄起摆设砸:“废物!窝囊废!压不过霍家竟连这种窝囊都能忍,有种对我摆皇帝威风怎么就不知道处置霍灵渠啊,他这个没用的废物……”
窗外有猫叫轻响,尖锐的吼声混着摔砸的哐当嘭啪轻而易举将细微的猫叫声淹没,椒房殿上空,明媚的阳光照得琉璃碧瓦闪耀,慵懒的猫儿在树荫下打盹儿;殿阁四周暗影相叠,怒放的姚黄牡丹花昂扬冠群芳,花香悠扬似能挡掉被踩踏浮起的细尘。
皇帝和贵妃的轿辇同时停在关雎宫前,霍灵渠怀抱衣裳走下轿辇,僭越走在皇帝前面,疾步走进关雎宫直奔寝殿;嬴忱璧微微惊讶得顿下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包容贵妃的小性子,边走边考虑该怎样在不和贵妃吵架的前提下把晏霁之的衣裳送走?
来到寝殿,嬴忱璧绕过紫檀屏风,见贵妃傻傻直站着,他讶异走近揽住她:“贵妃?”
霍灵渠瞪圆水汪汪的美眸转向皇帝示意他往前看,嬴忱璧转头看去,瞬间目光骤变,前方竟有条长虫盘旋着朱漆圆柱在吐蛇芯子,宫人都活腻了竟敢往贵妃的寝殿里放蛇?!
“应当是没有毒的,贵妃莫怕,你先退到殿外,待朕把这长虫抓住就处置宫人。”
“哦,那你自己小心。”霍灵渠抱紧衣裳放轻脚步往后退,绕过屏风再疾步走到殿外,看见堂弟霍雄鹰走来,她连忙抓住弟弟交代:“寝殿有蛇,雄鹰你快进去帮帮陛下。”
霍雄鹰不可思议得怒火猛飙,安抚住姐姐莫怕,大阔步往寝殿里走,迎面撞见陛下捏着活蛇的七寸出来,竟然是条一尺多长的长虫!怒得他浑身冒烟拳头捏得咯嘣响,他们家有点愧念点亲戚情忍忍郭皇后和建威侯府,他们就真当霍家是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