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两道人影,满地杂乱的衣裳不难猜出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白天被打得半死不活,晚上还能大展雌风,精力不错。
黑影目标明地捉起凌遥,在她就快苏醒时,劈晕她。
后半夜,黑影回到七王府,清月换下夜行衣。
阿烈还在熟睡,艳丽的容颜在睡眠时也格外吸引人,她没忍住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脸颊。
阿烈忽然说起梦话:“王女……王女……喜欢您,别不要奴……”
俊逸的眉毛蹙起,似是梦见伤心的事,委委屈屈地瘪起嘴巴。
听清他的话,清月在他嘴角落下一个轻盈的吻,替他抚平眉间的愁绪,轻轻躺在他身侧。
冰凉的被窝又温暖起来。
翌日,有传言说四王女被扒得精光挂在城门上,差点没冻死。
阿烈听到这件事时,正给清月绣锦囊。
觉得凌遥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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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女婚期将近,七王府已经是一片喜庆洋洋,女帝和大臣们送来的贺礼仓库已经装不下了,只能放在闲置的屋子里。
阿烈对即将到来的婚礼紧张又期待,像做梦一样。
他想象当中被人指责配不上王女的事情从未发生过,王女每次出门都会带上他,让别人知道她很重视他。
她对他的好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阿烈不擅长男工,从小也没有条件学刺绣,自从知道男子要给心仪的女子送上一个亲自绣的锦囊后,他便开始学习。
想在婚礼前绣好送给王女。
磕磕绊绊的刺绣总算在婚礼前几天绣好了,是对依偎彼此的比翼鸟,朱红色的锦囊上,比翼鸟的绣工看起来并不好,旁人看了不一定能认出这是什么鸟。
配上材质丝滑柔顺又昂贵的面料,显得有些不匹配了。
阿烈坐在窗边,看着手心绣好的锦囊发愁。
太丑……他绣得不好。
他没勇气送出去,怕王女嫌弃。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捏起锦囊,阿烈没来得及制止,锦囊已经落在清月手里。
她打量着锦囊,以及上面的……鸟?
仔细看了看,才分辨出来是对比翼鸟。
“王女……”阿烈红着脸,想拿回锦囊。
清月躲开,用一只手握住他的,“你绣的吗?”
阿烈脸红得要滴血:“是……绣得不好,王女快还给奴……”
清月:“不是给我的吗?”
阿烈沉默。
那就是了。
清月轻笑一声,阿烈还没来得及生闷气,额头就迎来一个吻。
她说:“我很喜欢,替我戴上。”
阿烈不太自信:“这配不上王女,等奴再学……”
“没事,我就喜欢这个,快替我戴上。”清月催促他。
阿烈这才慢吞吞动手,看着两只丑丑的比翼鸟,莫名觉得羞耻。
清月站在他身前,他坐着,能轻易替她戴上。
红色锦囊挂在她腰间,跟旁边珍贵的白玉珍珠腰坠格格不入。
“王女……要不还是摘下来吧。”阿烈不好意思极了。
“不用,这样很好。”她弯腰亲吻他,“谢谢你。”
旋身坐到他怀里,“再过五日是你我的婚礼,准备好了吗?”
阿烈拢着她的腰肢,发出一声“嗯”。
大凌三百七十二年,十二月二十,雪,凌国七王女大婚,女帝大喜,举国上下欢庆。
白雪纷扬,喜庆的送亲队伍给茫茫白雪染上色彩,十里红妆,华贵的仪式让人羡慕不已。
最让人羡慕的还是今日的新郎官,听闻他起初只是个小奴隶,现在成了七王女的主君,这等好运简直是祖上冒青烟。
女帝亲自到七王府,前殿热闹非凡。
清月携着阿烈,两人身上穿着明艳的婚服,站在一起就像对璧人,女才郎貌,十分般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清月傍晚就回到了主屋,喝了点酒,但问题不大。
主屋被重新装潢过,被挂上了红绸,贴上喜字。
她打量一眼门上的字,推开房门。
阿烈穿着漂亮的婚服乖巧地坐在床上,头上遮着盖头,看不见模样,想来也是极美的。
清月走到他跟前,用喜称挑起他的盖头,极具视觉冲击的美貌撞去眼帘,她看了几息。
阿烈见她不动,“王女?”
清月弯腰吻了吻他,“该改口了。”
阿烈红着耳尖,嘴里含着一个念想许久的词,启唇:“妻……妻主……”
“嗯,夫君。”
“妻主,喝交杯酒了。”
“好。”
……
恍惚中,阿烈看见一个眼熟的锦囊,就挂在她的腰上。
红烛摇晃,最后熄灭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