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看见沈砚穿着休闲便装站在门外，额头沁出汗水，微微喘气，眉目间有几分慌张，不难猜出他刚才用跑的过来，见到她后视线直直锁定她。

她还在。

近几天总有些不安，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永远脱离掌控，再也不回来了。

清月目光从他上下起伏的胸口移到他微微发红的眼眸，“有事？”

“我……”他定定看着她，“我想见你，就来找你了。”

说完他不自在地红了耳尖，即便是羞于说出口的，也要说，因为他害怕再也没有机会说。

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像是捉摸不透的人，危机时刻出现在他身边，将他从鬼门关捞回来，对他的伤势也很关心，但是……他没有感受到其他额外的情感。

这种捉摸不定让他时常感到心慌。

“嗯，还有事吗？”清月古井无波地眼神看着他。

她果然对他没什么感觉，沈砚内心苦笑，“你帮了我很多，甚至救过我的命，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他低垂着眼。

“不必。”她的任务本来就是确保他不死。

任务完成后会有积分奖励，总体而言对他们来说是双赢，不存在谁欠谁，当然，这些事不能向位面中的人物暴露。

“那怎么行！”他心下慌乱，着急道，“让我待在你身边好不好？我会做饭，会的扫卫生，给你当司机，做什么都可以！”

清月眉头微蹙：“不需要。”

三天后她就会离开，没必要再跟任务目标拉扯。

“你回去吧。”她说完后便关上门。

沈砚怔愣在原地，一点机会也不留给他，是要跟他划分界限了吗？

清月第二天出门准备晨跑，一开门便看见一道身影委屈地缩在门外，听到动静，他抬头看过来，眼眶发红，面色苍白，有几分脆弱感，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清月：“你怎么在这儿？”

“清月……”他摇摇晃晃扶着墙站起身，用疲惫又欣喜的双眼看向她，“你出来了，我在这里等你……”

他靠着墙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下一秒往前倒去，一双手捞起他的腰，把他扶好，清月才发现他浑身发烫。

在外面吹了一晚上风，着凉发烧了，清月眉头拧起，又乱折腾，把人放在客房的床上，叫来私人医生给他看病开药，用降温贴贴在他的额头上。

夜里，沈砚迷迷糊糊间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额头还贴着冰凉的东西，慢慢想起晕倒前的事情。

修长的双腿跨下床，从客房走出去，走到主卧门前敲了敲，耐心等待门打开后，从门缝溜了进去，趁女人不注意时擅自将她抱进怀里。

低头闻她身上的幽幽的香味，声音带着乞求，“清月，我好喜欢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放开。”清月推了推他，没推开，反而被抱得更紧了，感受到他身上的颤抖，她的手顿了顿。

“太晚了，睡觉。”清月困死了。

“好，睡觉。”沈砚松开她，又牵起她的手走到床边。

待她爬上床盖好被子后，他也爬了上去，一只手臂伸了过来，两只手指并拢按在他的胸前，传来清脆动听的声音，“你到客房睡。”

他躺在边缘的位置，中间与她隔了一段距离，拉过被子盖住头：“不要！我睡着了！”

“……”

见他没在轻举妄动，清月也不赶他了。

剩下的两天，清月一直待在公寓里，还有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沈砚，她走到哪儿，他就要跟到哪儿，除了会偷偷牵她的手以外，还算安分，而且会做饭，清月也就没赶他走。

第三天，沈砚出门买晚餐用的食材，他离开没多久，饺子便传来通知：【结算成功，宿主是否选择脱离位面？】

【是。】

沈砚提了两大袋食材回来，一开门却见屋内空荡荡的，电视还开着，沙发上却不见女人的身影。

“清月？”他唤了一声，空旷的房子里只有他的回音。

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这次比任何一次来得都要更加猛烈，两待食材重重砸在地上，他快步走到阳台，卧室，洗手间，一一查看，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耳朵里传来的是无人接听的嘟嘟声。

她去哪儿了？

“清月？”他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唤着她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发了疯似的找她，却无功而返。

又去了京城林家，得知他们的独女——林清月在家时，欣喜若狂，当他看见那个女人，全然只有陌生的感觉，如同一盆冷水从上至下泼来，不是她，虽然长着相同的样貌，但绝对不是她。

他买下他们曾经待过的小岛，整日以酒麻痹自己。

她消失了……

除了他，没人知道她曾经来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