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想参与,匆匆走过都比驻足来把别人的痛苦当作雅趣欣赏要好上一些,更别提有的人还特意拉朋友过来观看,更是衣冠为表,禽兽充里。可惜,年轻人们还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心德败坏的事实。
在帝盛工作的年轻人占比还是要更多。
君子不观人伤。
这群人都是小畜生。
“啧啧!”金以娜抱着胸,姿态优雅又傲慢地靠上前审视着沺恬伊和乔佳欣,一群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她洗澡用的盆从来都是有人替她拿的,这才是大姐头的“气派”。
她的视线最后定格在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关系真是好呀,都被卖了还能和人贩子这么快乐地手牵手。”
人群中响起嗡嗡的声音:
“谁把谁卖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再看看。”
“咱们这儿这样的破事还少吗?肯定是爬床了呗,就是不知道谁跟谁睡了。”
“也许是两个人一起睡的,看这俩长得都不错,是那些老古董喜欢的类型。”
“哎呀!你们的嘴别那么臭,兴许人家之间是误会一场,都给你们说成啥样了!”
“你丫的说谁嘴臭呢?!”
周围的这些声音说高也高,说低也低,不是很震耳,很多难堪的话却偏偏能传进当事人的耳朵里,让两个当事的女孩子感觉到振聋发聩,心如鼓面被不停擂击。
他们的漫不经心和茶余笑言是比金以娜这些人的侮辱更加伤害人心的东西,如果说金以娜的攻击是擂打,疼的只是表面,那么这些“同胞”的戏言就是针锥,能一举扎进两个人柔嫩的心里去,让无辜者的心滴血泣情。
而这些声音恰恰成了金以娜心里自鸣得意的陪衬音乐,她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亮出绿泡泡里中午收到的那笔转账,又反转将屏幕展示到了沺恬伊面前,脸和下巴却偏向乔佳欣,话也是对着她说的:“干得不错!托你的福,我欠的那笔费用终于交上了,下次还要继续请你帮忙。”
懒洋洋的声音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味道,开心的口气里实际上含满了割人的刀子。在很多新人听得懵惑的神色中,有在帝盛待了不短时间的老人立刻就从这简单的三言两语里飞快地弄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开始跟周围的人耳语解读起来。
这短短不到半分钟的工夫里,围观的人已经逐渐变多了。耳唇之间的话题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趴在栏杆上悠哉悠哉观赏猴戏的人们看乔佳欣和沺恬伊的目光就变得奇怪起来,纷纷带上了打量和猜测,或者是戏谑和贬鄙的意味。
显然,大部分“聪明蛋”已经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们也只是推测出了一个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还是不太能分清楚那个紫色头发的漂亮女孩子,她刚才的那通话到底是对着两个美女里面的谁说的,因此就辨别不出来那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当中,究竟是谁把谁给卖了?卖了什么?同时他们又不敢肯定那个被卖的人是被卖去了哪里。
大家伙儿就像是在考古,项目进程具体为大骨架大概已经全部挖出来,理清楚了,但是作为关键连接点的人物逻辑这种小骨头却还是一团糟。这些“考古学家”全都竖起耳朵,眼睛亮亮地等着吃瓜。
不过因为都是主播的关系,大部分人还是保留了一点素质的,没有拿起手机来拍,即使有那么一两个在拍,也很快被周围的人把手机给按了下去。
不过这些吃内部的瓜经验比较丰富的看客们几乎都不约而同的猜到了谈话里那某一个受害的女孩子被卖的目的地——大概是某一个人的床上。看两名女孩的姿色,很可能还是公司里的某一位高管,甚至都不是一名大主播的床上。
因为在帝盛这座去掉三点水的“清”楼里,他们这些最低级的主播,实在没有别的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了。
但凡有点能力的,幸运的,早就不在这里住了,不幸的,则一个不落的全部都出事了,就算有能力不小但是还没有离开基础楼的,再有一个季度这些人的命运也就见分晓了。
从来没有一大群有能力的主播在这栋烂庸之人充裕的阴暗大楼里,能集体待得超过半年的。
而剩下的这些在籍“居民”,除了实在没有特长的普通仔,其余的那些很多都是学一学之后还能勉强有个一技之长的可怜倒霉蛋儿,可惜这里的一切条件都限制了,也限制着他们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