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手这么巧,妆化的真好啊,还快。我化全妆得半个小时打底,弄完最快也得一个小时,每天直播根本来不及弄,只能化上一半匆匆上阵。”
“你这阴影打得不错,很有层次,不愧是专业的美术生,哥教教我呗!”
“你是学得真快,我记得你之前才学了三天,就能化成这个样子,挺厉害的啊!我就不行了,一上手就废,化出来更丑,还不如素颜,唉……”这句是PP说的,但是尹煜佑的耳朵和眼睛太忙了,顾不上回复这个“关系户”。
人们叽叽喳喳又此起彼伏地围着他瞎夸实闹玩了一会儿,尹煜佑被这群可爱的百灵鸟奏鸣吵得实在头疼,耳夹终于良心发现,帮忙撵走了人群。
得救的尹煜佑一把瘫在床上:应酬这事真累人!
他再次坐起来,沉浸式地欣赏着自己马上要卸掉的妆容,检查着确实没有什么瑕疵,又想起这次化的速度也够快,觉得以后早上出发前化上也赶得及,实在不行就把箱子拎去工作间。
有这个手速和手艺,以后就算红了赶通告,也可以在车里赶妆。明天开始,就能直接自己上手了,不需要再依靠那些价钱贵得吓死人的化妆师,总之,这次的试妆很成功!
他美滋滋地想着,一边卸妆,一边还哼起了小曲。
灿灿刚才在等他的时候,把拍的视频又传回电脑里,这会儿正在精修。
尹煜佑三两下利索地卸完妆,又凑过去看他在剪的视频,终于忍不住问了:“灿兄,问个事呗!”
灿灿合了合眼皮,示意他大胆问,不过这只金羊羔的表面看似淡然,实际上心里已经紧张得在心湖表面颤出一圈圈涟漪了。
结果尹煜佑问:“你的手怎么这么稳啊?比我一个画画的平衡度都好,身体里像生成了个自动稳定器似的,天生的还是怎么练的,求告知!”
灿灿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白激动了,这傻子暗戳戳往这边凑了好几次,哪怕被挤成没形状的奶油蛋糕也一直伸着脖子往这里看,敢情就是心心念念地在好奇这么个小问题?!
一时间,他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庆幸自己喜欢的人单纯,但又头疼他单纯得简直像个傻子。
灿灿压下心里的嗔怨,浅笑着,一边修手头的视频一边回答:“以前,爷爷有意锻炼我。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经常跟着他给山上和城里的流浪动物们看病,会给它们做一些手术什么的,就这样被练出来的。”
“后来即使不跟着他老人家学中医了,被练出来的身体记忆依然一直保留着,没办法,实在是做了太长时间,过于刻骨铭心了,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而且爷爷和家族教给我的东西我一直当作文化传承来珍重,舍不得丢了一点,只有不丢掉,才能证明我还是时家的人,仍旧是时家的子孙!”
灿灿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沉沉,声音也有些重,露出这样坚定神色的他像一名骁勇的战士,是在捍卫着什么东西的战士。尹煜佑不明白其中的巨细,只朦胧看得出来,灿灿想守护的东西似乎跟背后抚养他,与他生生不息的家庭有关系。
或者从他说的来推断,是——家族,一个不知道规模是大还是小,但是足够有文化含量和底蕴的家族。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灿灿指了指电脑里正在剪辑的画面,“这种手部的悬空和握重稳定程度就是遗留下来的身体记忆之一。”
“不过除了那些在动物身上做的手术,爷爷平时还会用钢尺和装了水的碗来训练我,也有让我每天坚持写毛笔字,因为写毛笔字可以修身养性,去除浮躁的心思,而且同样可以训练手部的稳定程度。我当时不懂,但爷爷总说那些事情对我有好处。”
尹煜佑好奇地问:“怎么个训练法,能讲吗?我有些好奇。”
灿灿处理完手上的那一小段剪辑,停下来边用手比划着,边看着尹煜佑说:“刚开始是装满水的碗,碗里放枚铜钱,铜钱只要动了,爷爷就会拿尺子打我。后来铜钱可以长时间甚至是一整天都保持稳定,爷爷就换成羽毛,还是一样,羽毛动了就挨打。”
灿灿把手伸长,左右活动着比划出一把尺子的形状,“之后是尺子,钢尺,尺子两边挂着小铁盘,小铁盘里豆子装得堆叠起来,像山一样高。我得保持单腿站立的同时不让豆子和头上的书掉下来,不然便会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