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开我!”
被四个将军摁住四肢趴在地上的闫武仰着脖子,无奈至极又满是怒声道:“祖万杀她杀了自己全家,这种人怎么配当神!她应该下地狱去!”
兰煌将青龙戟一刺地,摁住了他不断挣扎的脖颈,同僚一场,不无同情地提点道:“待会宫主来了,你认个错,宫主一向好脾气,这事也不是不能过去。”
闫武骂道:“放屁!我不信她这作恶多端,没有人性的东西,她一贯笑里藏刀,虚伪的很!你们醒醒吧!她心肠歹毒,何苦跟着她继续助纣为虐!我看就是她害了常慈!就为了帮傅清鸿上位!她想在天和宫里安插眼线!其心叵测得很!”
一旁男武神燕之骂道:“你一个僻战宫的,关心天和宫做什么!昏脑壳!”
兰煌道:“闫武,我早和你说过了,如果你看不清局势,听宫主的话就好,她不会害自己宫里的人。”
闫武一听这话,气得怒笑道:“什么这个宫那个宫,我们在天为官,不管人间百姓战火连连,却搞这些党派之争,怎么配得上当年的飞升之苦?你们都是被祖万杀给骗了!你们看看这诉状上写的,她的家人死不瞑目,至今在游边地狱内受苦不得解脱!你们看一看!”
兰煌早已经看过诉状,面色不改道:“你敢说你拿到这诉状是巧合?不是受谁指示?你给别人做刀却不知这刀指向谁,还扯些大公道话自我欺瞒,十方仙宫本就立场不同,战场上谁有心思观赏新开的玉兰花?我劝你清醒些,待会和宫主好好求情!”
闫武被这番话说得哑然,怒红的眼睛看着压制着自己的这六名武神,脸色难看地直摇头:“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一丘之貉!我要告去无象大殿,让元初仙道做主!”
“哼。”一声轻微不屑的哼笑从众人头顶响起,祖万杀早不知何时站在树上垂眼看着这一幕,“不用劝他了,他只会修道,不知官场,何苦飞升呢。”
“祖万杀!你这个杀父杀母杀全家的畜生!”闫武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挥开因见到祖万杀而放松警惕的武神们,突然暴起,提着重剑要攻击树上的祖万杀。
“宫主小心!”兰煌等武神惊道。
他们都没想到闫武竟然会如此激动,简直像是着了魔一样。
祖万杀脚下一踏树梢,从树上飘袭而下,擦过了闫武身侧,再落地时,身后闫武身躯倒地,祖万杀甩出了闫武的头颅扔到地上。
闫武眼睛还没来得及闭合。
所有武神见此一幕都噤声了。
闫武的修为在僻战宫内绝不算低,竟然抵不住祖万杀认真下了杀意的一招,就被直取了脖颈命门。
“天啊。”祖万杀轻飘飘地感慨一句,无奈到某种地步时,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中不耐烦得厉害,尾音也压不住烦躁,“为什么飞升了千年却还是这么蠢。”
祖万杀直接问在场武神:“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吗?”
兰煌琢磨道:“因为他通法士娘娘?”
祖万杀却摇头,解释道:“因为我从没来说自己要战哪一派,对我来说,上界是一个整体,这不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如果你们不能理解,最好的办法就是完全服从我,也不要想索要理由,不想像他一样安详地躺在地上,跟随我的意志行动就好了。”
末了她又声音放低,很认真地承诺道:“你们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们。”
兰煌等人互相交换眼神,都十分笃定地道:“我们绝对相信宫主大人!”
祖万杀点点头,看了看四周的密林,对他们道:“你们都回去吧,尸体我来处理。”
“是!”这么多武神下凡,太久确实会引起上界注意,所有武神领命后不再迟疑,各自回了上界。
兰煌从燕之手中要来了供状,交给了祖万杀,随后也默不作声离开了。
祖万杀看着地上尸首分离的闫武,叹口气,用“寂灭”的飞沙包裹腐蚀,一具魁梧的尸首登时化尘入土。
借着皎洁明亮的月色,祖万杀席地而坐,看这供状。
她之前也在屋渡厄的寝殿里看过,内容分毫不差,署名还是一个名字。
“镇三江”。
祖万杀脑子里怎么翻腾也没想到这人是谁,哂道:“这人装什么。”
周身的空气忽然浮动变化,一股苦寒之气带着血腥味从她身边环绕,屋渡厄灵信传来,在林风中沉静的声音变得有些急躁无奈:“快来泥犁山,你那皇帝后代送来的邪门镜子不知道有什么名堂,把泥犁山给烧了!”
“祖极?”祖万杀怪道。
“快来!”屋渡厄道。
“唉。”祖万杀最近忙着到处奔走,一刻也没停下来过,没想到晚上万籁俱寂,竟然还有邪门事,但鬼王大人有命,她不能不从,当即从地上爬起来,揣好供状,人还有点没敢相信:“泥犁山那地方还能着火?”
去了泥犁山远远一看,人惊得眼珠瞪大。
还真着火了!
泥犁山延绵不绝,失火的只是鬼王殿所在的坠神峰崖下,一道火海直冲天际,犹如翻滚的岩浆,在这阴冷苦寒之地增加了一份诡异的温暖颜色。
整个泥犁山的怨鬼幽魂都趴在这崖边凑热闹,嘻嘻哈哈比大祭典还热闹。
屋青青屋络奈等人都在崖边伸头看崖下的火势,傅清鸿引春水入火,却没有扑灭这火势分毫,不由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