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给钱的,我其实也没出什么了。”少年说的情真意切,他是真的不需要什么赏钱,虽然他现在身无分文,但是人穷志不穷,他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
“那可不行,我可不是那种小气吝啬的葛朗台。”
刘陵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再让雷被回去拿钱,或者让少年在这里等着,自己回去派人送过来,都有些多此一举了。
她看了看自己腰间佩戴的禁步,是用彩线将不同形状的玉、珠、金饰银饰合成一串,中间是圆形镂空桃花纹的温润洁白的玉佩。这种用来压裙摆的玉佩刘陵现在有很多,各种花鸟兽纹、奇形怪状、颜色不一、贵重程度都不等的。如果是在现代刘陵肯定舍不得,但是现在她都有一大堆用都用不完了,送人一块儿也不算什么。
只是看着玉佩上镂空的花纹,刘陵不禁暗道一声好巧,她这是个桃花、桃子杠上了吗?
回过神来,刘陵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今日是春桃帮她收拾的衣物和佩戴的装饰,所以看到和自己名字一样的桃花玉佩就先入为主的给她佩戴上了,刘陵一向不管这些,冬梅还总是给她佩戴有梅花纹的禁步呢,她也不怎么在意,只要适合她当天的着装就行。
刘陵没再多想,直接就在雷被和少年惊讶的目光中把禁步取了下来,送给了少年。
“拿着吧,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我对给我办事的人一向很大方的,你可别拒绝,再让我留下个小气的名声。”刘陵就是怕少年不收下,所以故意这么说。
“这东西我有的是,多一个少一个的也不显眼。”刘陵见少年还想拒绝,忙阻拦道:“你可别再拒绝我,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
见少年还是不想手下,莫名有些清高的感觉,刘陵索性直接威胁道:“你要是不收下我的礼物,我就只能把你刚刚送的桃子还回去了,可我已经吃了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吐出来给你吧?我倒是不想干这种事,就是不知道雷被愿不愿意。”
刘陵用揶揄的目光看向雷被,雷被顿时一哽,仿佛吃下去的那颗桃子像跟鱼刺一般噎住了喉咙。
少年从未见过刘陵这样明明是好意却堪称不讲理的贵人,震惊之余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放,手足无措的结果了刘陵手里的玉佩。
“哎,这才对嘛。”刘陵拍拍少年的肩膀,看着少年眉清目秀的脸鼓励般的说道:“孔夫子都说过,行善事要拿报酬,虽然你只是举手之劳,但办事收钱天经地义,你可能现在用不到,但人都怕有个万一,日后你急需用钱就把这个玉佩拿去换了,也能缓解燃煤之急。”
“多谢翁主。”
听了刘陵的话,鬼使神差般的,少年没有再拒绝,收下了禁步,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道谢。
刘陵只以为自己只是不甚在意的送了人一个普通的玉佩,却不知道亲眼目睹刘陵行事的雷被已经被震惊的回不过神来。
他是真正从小耳濡目染大汉文化的古人,刘陵这种现代人不知道女子送男子禁步代表什么意思,但雷被不同,他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感到震惊。他看着收了翁主禁步的小子,是的,在雷被心里眼前的少年已经从心怀叵测的陌生人变成了不怀好意的小子,她期待少年能看懂他目光里的威胁之意,把禁步还回去。
然而少年也许是不想懂,他故意忽视掉翁主口中名叫雷被的男人,把玉佩郑重的放到了自己的怀里,这是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刻着他名字的竹节就在这里,相当于现代人的身份证,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翁主,不可……”雷被见少年非常的不识时务,恨不得将禁步从人怀里夺出来。
然而不管是刘陵还是少年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刘陵看着少年郑重其事的态度,突然觉得很好玩,她脑中突然就闪过了一句诗,遂开玩笑般的说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虽然和你的野桃子不相干,但也挺应景的,你可是赚了呢。”
雷被傻眼了,这句诗是这么用的吗?
少年也愣在原地,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起曾经在郑家听父亲给大兄讲课时自己偷偷听过的这句诗的后续。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刘陵的早就有了困意,把辛苦费给了少年后,便打算带着雷被回他们的驻扎地,临走前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不知道少年的名字,虽然仅仅是这一面之缘,但是冥冥之中刘陵总有种他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预感,遂好奇的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傻傻的开口道:“青,我叫郑青。”
随后郑青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离开了郑家,准备去投靠阿母,既然如此,日后就要随母姓了,那他应该叫卫青才对,只是不知道阿母会不会接受他,所以现在他暂时叫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