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你不去不就行了吗？”

“我没法不去…如果不去的话，糟老头的老婆肯定还得来找我麻烦，直到我答应去为止…”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想想她都能跑去质问你，你说这女的什么做不出来啊。你也知道的，她之前还亲自跑来过我家…”

我冲许昂点点头，说道：“那倒是，她当时还给你扔了一摞毛爷爷。”

“对啊，所以小麦姐…”许昂说着再次握住我的双手，语带诚恳道：“拜托你帮我这个忙吧，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朋友啊…朋友在危难时刻，应该互相帮助才是。”

看着许昂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我心里一软，答应了他的请求。心想没准儿帮了他这个忙，他父亲的妻子就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

“好吧。”

“谢谢，小麦姐！”许昂原本愁容满面的脸上现出小男孩般的笑容。

“嘘，小点声，”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这么大声，别人该听见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

这时，一条新消息提醒跃然手机屏幕上。我点开一看，消息是大刘发来的。

“小麦，麻烦来下办公区旁边的大会议室。”

看过消息，我抬头看向许昂道：“刘文利找我，我先走了。”

“好嘞，小麦姐去忙吧。”

待推开小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我回头对许昂嘱咐道：“就这一次啊。”

“嗯呢，就这一次！”

我随手关上磨砂玻璃门，向刘文利发消息说的那间大会议室走去。

硕大的会议室里，我、柳东和刘文利三人相对而坐。不过具体说来，他俩是并排坐在一起的，只有我一个人坐在会议桌的另一侧。

气氛有些凝重，像极了上次柳东厉声斥责我的那次令人窒息的审判。

刘文利笑着搓搓手，他率先开口道：“小麦，今天叫你过来没别的事，就是梳理下上次王总公司项目出Bug那件事。”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琢磨着刘文利话里的意思。如果现场只有我和刘文利两个人，我还可以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当余光中再次瞥见坐在我对面的柳东，心中想要打探的想法瞬间消失。

面对钢铁直男，我习惯性大戴上了伪装面具，因为我深知这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本以为刘文利还能接着说些什么，没曾想柳东直截了当的砸过来一个问题。

“凭什么麦小新不扣绩效？”

“柳东，不是我说你…你其实心里明镜的，深知导致问题的罪魁祸首是谁吧。”刘文利语气严肃道。

“嘉嘉…”柳东顿了顿，“何嘉嘉是在完全遵循产品经理麦小新产品需求的前提下，开展的具体工作，”柳东侧头瞥了一眼刘文利，像是在观察他听完自己一席话之后的真实反应。

别看刘文利平时吊儿郎当，跟谁都嘻嘻哈哈的。但这会儿他却一反常态，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一会儿后，我大致搞清楚了柳东不满的真正原因。看来针对这次的事故，刘文利打算让前端开发工程师何嘉嘉来负主要责任，估计是打算克扣何嘉嘉的项目奖金。

身为柳东左膀右臂之一的何嘉嘉是否对此决议提出过异议，我并不知情，但作为他老大的柳东却看不下去了。意思就是欺负了他的人，就是欺负了他，说什么他都不打算咽下这口气。

柳东疑问中另一层意思就是，如果要扣何嘉嘉的绩效奖金，同样也得扣我的。毕竟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项目负责人，而何嘉嘉只是个领命的。也就是说他干了什么，都是我让他干的。哪怕做错了，也是因为严格遵循了我的指示。

分析到这儿，我真是心不打一出来。我提产品需求的时候，柳东怎么不说我是项目负责人呢？一会儿说这个这个不能做，一会儿又说那个做了会引起连锁反应，情况严重时甚至会导致整个系统崩溃。那个时候我卑微到就差给人们跪下了，怎么现在遇到问题了，却大言不惭的说我是项目负责人呢？自始至终，我是个屁啊！

作为部门负责人，柳东做的堪称完美。虽然他们长相各不相同，但是气质却异常接近。一个个小小的程序员就像是工蚁一般，聚集在蚁后周围。每当在公司看到技术团队这群人，他们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团结感。

也许柳东真的把何嘉嘉这帮手下当成自己的小崽子在维护，这让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多少有点羡慕。

不过羡慕归羡慕，但只是心理表层，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他能成为我的leader。

“所以说…这个事不只是何嘉嘉有责任…”柳东说到最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而且测试也有问题啊，就那个叫许昂的…他新来的吧？”

“来了有一年了。”我轻描淡写的回道。

“对啊，他全权负责这个项目的测试。这个问题本应在项目测试阶段就应该测出来的…”柳东顿了顿，扭头看向我，“小麦，测试阶段…你为什么没有全程跟下来呢？”

“我全程跟下来？我现在到底是产品经理还是测试工程师？”

“你的老本行不就是测试吗？你要是能全程亲自测一遍，我相信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柳东，你什么意思？我到底是产品经理还是测试工程师？你们要那么想让我干回老本行也行啊，”我看向刘文利，问道：“刘哥，既然大家都希望我做回老本行，产品经理这个活我就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