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杰话还没说利索,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坐在地。
大刘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嘴里念叨着杰总该回家了。季杰艰难的爬上后车座,用尽全身力气向我和大刘努力招了招手后扑通一声躺倒下去。看来他也喝了不少。
看着由代价驾驶的SUV的车屁股彻底消失在眼前后,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同一时间,我也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小麦,咋了?”大刘说着拽住我的胳膊。
此时我已经是胃里剧痛,额头冷汗直冒了。我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刘哥,快送我去医院…”
后来,我意识模模糊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出租车,又是怎么进的急诊室。我只觉得像是有千万只孙猴子在我胃里翻跟头,疼的我连腰都直不起来。
待再次醒来,天已经彻底亮了。我眯缝着眼睛看向四周,雪白的墙壁,蓝色的墙围,还有空气中飘散着的消毒水味道。我轻叹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昨晚真的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小麦,你醒了。”只见大刘正耷拉着大脑袋坐在我床边,一脸的疲倦不说,唇边也长满了胡茬儿。
我用胳膊撑住身体,试图坐起身来,却被大刘伸手制止了。
“小麦,别费劲了,就这么躺着吧。”
浑身无力的我放弃挣扎,看着大刘轻声说道:“刘哥,麻烦你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得感谢你才是。要是没有妹妹的鼎力相助,就算我给出白菜价…对方恐怕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我轻叹一声,连摇头否认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麦,胃还疼吗?”
“好多了…”
“那你饿不饿?要不我去给你买点粥喝吧。”
“也行。”
“小麦,你再睡一会儿,我这就去买粥。”
我冲大刘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
后来我在医院勉强吃了点大刘买的粥后,在他的搀扶下回了酒店。一路上,大刘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一直吞吞吐吐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要说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我说…要不要走之前,跟杰总打个招呼?”
听大刘又提起季杰,我这心里是五味杂陈。要说感谢肯定是必须的,毕竟人家确实帮了大忙。可是人家现在已经结婚了,昔日恋人以工作为借口叫他出来真的合适吗?
相较于睡在富丽堂皇装饰别致的别墅里,身边还有佳人相伴的季杰来说,此刻的我是如此不堪。虽说为了工作陪酒陪笑算不了什么,可我实在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他。
更何况季杰还帮了大忙,我就愈发觉得自己是多么渺小,自己是多么无能。怎能鼓起勇气主动联系他呢?
当然比起自己的无能和不堪,现在的我觉得自己难看极了,也很丑陋。我曾经烦透他了,也恨透他了,可昨晚酒局上他还想着帮我挡酒…相比之下,我是不是太糟糕了呢?糟糕到连自己都讨厌自己。
于是我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反问道:“打什么招呼啊?说我们回北京了?”
“不是,我是说…”大刘伸手指了指我的肚子,“要不要告诉他,你昨晚进急诊室了?”
我赶忙摆手道:“别了,你没见他昨晚也喝了不少嘛,估计这会儿还没醒吧。”
“也对…”大刘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也没再提及此事。
由于我临时进了急诊室,本来计划的出差行程自然多出来一天。虽然有一晚是住在医院急诊室里的,但酒店的费用还是得照付。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差旅费也都是公司出的,我相信大刘定会搞定一切。
回到北京后,日子过得稍微舒坦了一些。一来是王总公司的项目Bug顺利修复,二来是新的项目还在洽谈过程中,手里的工作自然不会紧急到着急上火或者需要直接睡在公司。
一天到了下班时间,许昂反常的没有与我结伴一起回家,而是一溜烟儿跑了。我并没有在意,自己一个人回家也乐得清静。
出了地铁站,我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家走去。
抬头望去,夜色渐浓。如黑色绒布般的云朵,完全遮住了整个天空。那漆黑的夜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让我止不住的抬头看去。
不知何时,马路两旁行道树的叶子逐渐变为了金黄色,随着晚风的吹拂轻轻摇曳。看着眼前的秋色,我心中不禁感慨四季交叠光阴无暇。
在路过公寓小区门外不远处的那家咖啡厅时,我停下匆匆的脚步透过落地窗向里面看去。回想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来这里坐一坐了。
看着操作台上的咖啡机不停运转,我仿佛闻到了咖啡豆原始的馥郁香味。那香味里带着一种淡化了苦味和酸质,闻起来纯净明亮。
我轻轻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朝窗口木质长桌前的位置走去,那个以前我经常坐着的位置。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点一杯咖啡,但是也怕喝了晚上失眠的话可就糟糕了。
可还没等我走到位置跟前,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倩影出现在眼前。那不就是之前我在许昂家短暂寄宿期间,一天晚归在家门口撞了个满怀的那个相貌出众且身材极好的女人嘛!也就是许昂的小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