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嘎!
乌鸦粗糙的惨叫回荡在空谷中,榆树叶子静静地摇曳着,落日的离别给万物褪下颜色,璀璨的彩霞黯淡了几分,孩子欢快的笑声伴随着清风消散。
一只乌鸦悲伤被女孩抓在手里,它已经被女孩攥在手里一下午了,楚歌真的是一刻也不放开她,两只眼睛也是死命盯着。
顾不渝一刻都没有停止吐槽。
坏小孩占有欲怎么这么强!你娘是怎么教你的,爱是放手!
“你要喝水吗?”楚歌站在小溪边低头礼貌地询问乌鸦。
乌鸦不想说话,扭头不看她。
“你要说你想喝水,快点头。”小楚歌另一只小胖手轻轻摁着乌鸦的小脑袋。
你干嘛!怎么还搞强制呢!乌鸦红红地眼睛瞪着她,咕咕地表示不满。
咕噜咕噜,冰凉的溪水进入她的口腔,打湿了她的脸,透心凉,头上的温热的羽毛全湿了,高贵的乌鸦成了落汤鸡。
马上又被捞了出来,乌鸦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活过来了。
好好好,这么拉仇恨对叭,楚歌你等着!
楚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乌鸦,一只手抓着乌鸦的脖子,轻声细语的样子让顾不渝快忘记了楚歌以前的不近人情的模样。
“乌鸦你不要伤心,我爹很快就给你做好家,马上你就能住进去了,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顾不渝感受到自己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小楚歌的话更是让她窒息,谁想和你一家人,谁稀罕住进你的破笼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偏偏学圣母,你娘没告诉你我是不详的吗?
谁让你两辈子的爱好都不变的,上辈子爱养鱼,这辈子竟然还想养我!
该死!
月沉当初特别怕她被路人误杀误抓,特地制作的黑羽,不讨喜的乌鸦,谁知道刚来云山就被人一箭射下来了,这下又被女主轻轻巧巧地握在手上。
天下第一伤心女子顾不渝已经说不出话了,和女主零距离接触,她完全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乌鸦,只要她稍微反抗就像是是被电了一样,全身麻痹。
暮色渐渐深沉,远处一个人影慢慢靠近,是楚山扛着一大捆柴火回来了,他身上的肌肉暴起,落日下山了,他的肩膀上像是托着红色的太阳。
疲惫的楚山看到母女两人竟然还在门头守着他,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脸上也荡漾着笑意,伸出宽大的手挥了挥。
“爹!”楚歌撒腿往那边跑,可怜的顾乌鸦被玩弄在鼓掌之中,随之起伏一上一下,被晃得头晕眼花,就差口吐泡沫了。
楚歌你这个白莲花,好歹心疼一下我呀!
“诶!”
楚山亲切地回应着,将柴火利落地放在柴房,虎背熊腰佝偻着看着可爱的女儿,脸上浮现笑容,一双大手隔空推了推:“别靠这么近,爹身上脏。”
“好叭。”楚歌有些不高兴地嘟嘴,那双灵动的黑眼睛转了又转。
顾不渝听着楚歌尖尖娇娇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弓着身子,鸟毛都要炸起来了,这小孩还挺会撒娇,怎么上辈子一点娇都没见撒。
楚山用竹筒舀了点水,洗了洗脸和手。
苏兰迎上前,拿汗巾递给他:“孩子她爸,今天大榆树上掉了只鸟,歌儿想要养鸟,你看要不趁天还没黑,拿些柴火给鸟做个笼子。”
楚山这才注意到女儿手上那只黑漆漆的鸟,这还是他第一次好像在鸟的脸上看出了不高兴的情绪,一双血红的眸子比他见过的老鹰还锐利,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这乌鸦看着有灵性,应该是有家的吧。”
“翅膀折了,飞不起来,歌儿说想养它,孩子说想养,要不等鸟能飞,再放走吧。”
顾不渝现在非常想展示自己能飞,让我飞行不,拜托你女儿松松手,我能爬回窝。
“孩子在这穷乡僻壤里也没个陪伴,我看她像猫似的天天盯着水里的鱼,还以为是馋呢,没想到说是要和鱼做朋友,真是把孩子憋坏了,养只鸟也好,省的孩子无聊。”
敢情你想让本座当楚歌圈养的宠物!岂有此理!
乌鸦在楚歌的手里拼命地挣扎着。
楚山看出了乌鸦的不满,还想说啥,可看到楚歌抿着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望地看着他,也没了意见。
“行,那我加急做一个。”
楚山拿着小木条和斧头小刀一整捣鼓,苏兰怕他看不清点燃火烛,灯光下楚歌好奇地观察着,她那双圆圆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有灵气,水光涟漪。
究竟该如何是好,顾不渝很想咬这孩子小胖手指,但是脖子它不许。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还能观察更多楚歌的糗事。
下一秒,顾乌鸦就被塞进了一个像是囚笼的木盒子里。
有没有搞错,做个笼子这么快的吗?顾不渝马上就被里面的木屑扎到了娇嫩的鸟爪子,好疼。
做工粗糙,差评。
楚歌凑近看,发现乌鸦拢着嘴,眼睛红红的,凶巴巴的,看着像是有心事。
“小黑你怎么了,想家吗?”楚歌软软糯糯的开口。
你才小黑,谁允许你给本座取名字的。
乌鸦不满地叫着,气得翅膀张了张,又抽筋了,无力地躺在少许木屑的木头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