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歌轻轻应了一声,虽然楚歌是云清门的天花板存在,天赋异禀短两百年就达到了无数人向往的至尊境界,但她毕竟是晚辈,于情于理,在资历深厚的长辈力蛮长老面前也无法装聋作哑。
“回来就好。”石大义话到嘴边,一腔怒火都被熄灭了,只剩颓然之色,他站在云清门的门下,两手握紧,声音低沉,“此行凶险,我不该逼你冲动行事的,顾不渝的事先放一边吧,你好好休养。”
“好。”楚歌没有多言,或许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说。
深夜,万籁俱寂,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山顶都被白色覆盖。
在这样的雪夜,楚歌的身影在山顶格外孤寂,她头顶一片白,好似一夜白头,脚上的云靴已经沾满了雪沫子。
她站在自己的鱼塘边,静默着,一身冰雪的楚歌已然能感受到,自己要是再次离开恐怕久久难再回到这半雪峰了。
……
顾不渝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回魔城的路上,临近魔城,她有看到当年的那条护城河。
这条被修仙者所惧怕的神秘河流,蜿蜒曲折,犹如一条黑色的长龙,静静地流淌在大地之上,贯穿着,界定了人族和魔族的分割线。
河水因为常年的黑暗天气呈现出深邃的黑色。
顾不渝看清过河水的颜色,是清澈明朗的,是在月光照射下,恬静的,温柔的。
她站在河岸上,看着滚滚河水奔腾而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可至那之后,顾不渝来过无数次,再也没看那年一样的明月照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老天如此不公,魔城永远黑云压城,就连河流也蘸不到半分月色,那日的月色是为楚歌而来的。
“天道的宠儿,哼,老天你不是很宠他们吗?我偏偏要将楚歌拽下神坛,倒要看看你怎么阻止得了我?”顾不渝攥着受伤的胳膊,上面的焦痕随着经脉的暴起而收缩着。
她的眼中越发狠毒,在夜色里,晦暗不明着。
月沉老远就注意了顾不渝,她能感受到顾不渝胸前的那块血莲在主人恨意的滋长下妖艳地绽放着。
她没有迎上前,也没有出声,上次及时找到她已经让尊上起了疑心,要是这次贸然上前,自由惯了的尊上恐怕也就不愿戴那串血莲玉佩了。
月沉身上穿着的护法袍在凉风中飘荡着,银丝绣成的纹路随之飘摇好似蛛丝悬空,摇摇欲坠。
在意外的沉静里,月沉望着远方顾不渝孤傲不群的身影,柳眉微微蹙起,手用力地握着卦盘,镇定的心忐忑地跳动着。
这究竟是好是坏?
要是前祭司大人会怎么做呢?
月沉习得了前司祭所有的真传,通晓天命,知人喜惧,十卦九准,她确第一次希望自己算的卦辞不要那么准,不知是触碰了什么,尊上的命怕是会很苦。
原本无情无爱,欲只在争输赢的尊上,怎会有情路坎坷,命途多舛,遭天谴怒的卦象。
修道者越是修为深厚,越不可沾染情局,更何况尊上是修魔道。
人常言,无情可破万局,像尊上这种偏执恣肆的人,恐行事无忌,只会越陷越深。
尊上此劫难逃,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不渝在魔城脚下望见了月沉,每当月沉有想不开的事情就会这样,她照旧倚在城楼上,沉思默想。
“尊上回来了。”月沉佯装惊喜,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规规矩矩行礼。
“嗯回来了,月沉,本尊问你。”顾不渝做出思考的样子。
月沉刚听到尊上要盘问自己,心一下子提了上去,低着头没敢露出情绪:“尊上尽管吩咐。”
“你能不能做一种防雷的符箓?”
月沉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问这个,等等防雷?尊上这么快就遭天谴了吗?她怀着复杂地心情看着顾不渝,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有如此多的焦痕,道:“自然没问题,尊上要多少。”
顾不渝想到那惊天动地的霹雳轰炸,嘴角抽了抽:“越多越好。”
月沉刚想说,不消几日便可制成。但想到尊上的伤势还有普通的雷符也许不抵用,她也识趣地没敢多问尊上用这些来干嘛。
“恐怕要耗费些时日。”
“没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