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巨响令白净谷上百里的树颤抖不停,她们近处的树几乎全都被强大的气劲波及到了了连根拔起,脚下的绵延的山峰也在随之战栗着,霎时间天色尽变,天空中所有的云都为之改变了形状,撕扯着,旋转着,倒流着。
两人的刀剑死死地抵着,足以地崩山摧的力量抨击着,摇光剑和嗜血刀仿佛狠狠啃噬在一起。
白光和红光融合着,迸发着灼眼的光芒,无可匹敌的气流让两人的发丝衣带都逆流着,
两位大乘境的高手同时发威,天地色变,地动山摇,若是低于她们境界的人踏入着这酣畅淋漓的战场,必定骇然色变,肝胆碎裂。
也许是顾不渝的干扰起了作用,楚歌的招数一剑比一剑狠,只见她腾空一跃,剑锋汇集着充沛的灵力,快到虚空中剑影残留,惊人的剑虹朝着顾不渝砍去,破风声响彻云霄。
“这才像话嘛。”顾不渝微微一笑,稳住身体,摆好架势,准备接下,刚接触,她的脸色就变得煞白,重达千钧的力量震得她手臂发麻,脚下的岩石甚至印出了深深地脚印。
即使是这样,顾不渝嘴上没有半分饶人,撅起嘴:“就这种程度吗?威力对我来说不过毛毛雨。”
她瞧着顾不渝因为吃力抵抗而咬破了嘴角,鲜血直流。
楚歌那张面瘫的脸微微抽搐,顾不渝这人要是死了,嘴恐怕也是硬的,她深深道:“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要你管。”顾不渝用力揩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燃烧着战意,丝毫不带怕的。
就在顾不渝要回招时,措不及防的是她的脚下一轻,全身失重,脚下坚实的土地竟在无声无息中硬生生被楚歌斩断,巨大的石块瞬间倾斜要坠入断风崖,那个深不见底,毒蛇异兽不尽其数的崖底。
顾不渝一咬牙马上要起身离开,没成想,楚歌就等着她这个时候,手中的摇光剑瞬间虚化成成千上万的剑影,在上方如同千军万马般向她冲来。
楚歌在空中自上而下冷傲地看着她:“顾不渝你看这毛毛雨如何?”
“啧。”突如其来的剑雨让顾不渝闪躲不及,抵御难堪,很快,剑芒划破了她刚刚换上的衣服,划破了她的皮肤,腿上手臂上多了无数道划痕,发梢的头发又少了一节。
顾不渝那张白玉般的脸也逃不过这次遭殃,殷红的血更是为她玲珑剔透的脸庞添上了几分战损美感。
原本就遭天谴的雷了一遍的身子,早就变得脆弱易碎,顾不渝此刻的脸已经苍白如纸,更多的血从血管里涌出来,顾不渝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无数的血流淌着,渐渐汇集在嗜血刀,嗜血刀光芒大盛,几乎是饥渴地吮吸着新鲜的血液。
顾不渝目光阴鸷地盯着楚歌,脸上挂彩已经让她难堪不已。
这个女人,是想干嘛!让她流这么多血,难道是想让她被魔器反噬而死吗?
想是这样想,但顾不渝嘴上从来不说怯场的话:“这些血,足以让我实力大增,楚歌你准备好迎接我的力量了吗?”
“好啊!”楚歌难得璀璨一笑,顾不渝不由得失了神。
顾不渝冷哼一声:“倒要看你耍什么花招。”
天色几乎要黑了,孤零零的紫色暮云在天际将要消弭,两个人已经大战三百回合,事实证明两个实力相当的人是很难分出胜负的。
顾不渝喘着粗气,累得刀都快要举不起了,肌肉一阵酸软无力,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越来越怠慢的心跳。
“喂,你不累吗?”
“你觉得呢?”楚歌窈窕的身子依旧如松柏挺立着,摇光剑黯淡地插在土壤里,干净皎洁的道袍也因为刚才的战斗变得破损风尘,光洁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要不我们休战吧?这样耗下去,你我都会灵力亏空的,万一被人捡漏了多没意思。”
楚歌倚着剑嘲讽道:“你不是说不死不休吗?”
“下次再不死不休吧,现在我忘了,别让我想起来。”顾不渝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的脸皮仿佛肉眼可见得厚了。
楚歌挑了挑眉,无话可说。
就这样,两个人隔着几十米,盘腿休整着。
“下次还打?”顾不渝试探地问候。
“你有病?”楚歌不经意间扫了她一眼。
“我是魔尊有病不是很正常的吗?”顾不渝对楚歌的质问完全没有愤怒,光明正大承认自己有病,兴奋地盯着她就像是盯着一只笼中猎物,红色的眼眸里闪着凶恶的光芒,“你记住,下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楚歌仍旧戒备地望着她,顾不渝一身衣服又变得破破烂烂,右边的袖子直接断开了,露出来白嫩的肌肤横布着可怖的血痕还有一片奇怪的焦痕。
林间的鸟在寂静的空谷里传唱着,月光恬静地照在顾不渝血光残留的脸上,照得那身被血浸染的袍子有了幽暗的晦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