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芙蓉桂花糕,也是你喜欢吃的,你全部带着路上吃,去了上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尝不到母亲的手艺了。”
“还有……”
孙秀荷还想说,蔡元祯却突然一把上前抱住了她,眼眶含泪道:“我知道母亲最疼我了,我就是你的小宝贝……”
孙秀荷眼眶一热,拍了一下她的背:“没正形,都是咱们的大当家了……还那么爱撒娇。”
蔡元祯抱着孙秀荷的胳膊,像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我不管多大都是母亲的心头宝。”
蔡元祯依偎在孙秀荷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安逸,这就是被母性光辉所笼罩的幸福。
纵使叮嘱的话已经说了千言万语,孙秀荷还是忍不住捧着蔡元祯的脸,继续唠叨:“你虽机灵,但上京的人个个权大势大,得罪了谁都不好说,你去了之后可千万要小心行事。”
“母亲不要你名垂青史,也不要你扬名立万,只要你……平安回来。”
说到最后,竟然带了哭腔。
蔡元祯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击中,她抱紧了孙秀荷,再三承诺:“母亲,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回来的时候还是囫囵个。”
孙秀荷被她说的话给逗笑了,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离开东洲府前,蔡元祯去江家祖坟上了炷香。
她站在江煜父母和他祖母的坟头前,说道:“江老夫人,你们就放心吧,如今江煜可出息了,你们大可不必为他担心,从此以后他自己就能独当一面,想必你们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说完这番话,蔡元祯的手轻轻抚摸上了江煜祖母送给她的那只手镯上。
通透的翡翠触手生温,她希望下次江煜见到她的时候,她能带着这只镯子。
去上京,蔡元祯只带了木槿和周蛋。
蔡挽仪已经厌倦了在蔡家讨生活,联系上了上京的亲戚,离开蔡家。
为了路上有个照应,便和蔡元祯同路。
临行前,蔡家一家老小都在东洲府城门外送别。
寒风吹拂下,蔡仲仿佛更加苍老了,脸上的皱纹仿佛枯萎的树皮一般。
蔡仲紧紧握住了蔡元祯的手,叮嘱道:“我们什么都不求,但愿你平安就好。”
蔡元祯笑嘻嘻地说:“放心吧,什么事能难倒我蔡元呐!”
道别完之后,蔡元祯踏上了前往上京的路途。
马车车轱辘滚动的时候,蔡元祯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拼命朝他们挥手。
城墙脚下,蔡氏一家人整整齐齐,他们眼含泪水依依不舍送别。
纵使是平日里格外坚强的蔡元祯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虽说她并不是真正的蔡元祯,但蔡家人于她而言,早已是刻在骨血里的亲人。
蔡元祯轻轻靠在了木槿的怀里,木槿知道小姐在流泪,所以温柔地抱住了她,生怕她的脆弱被其他人看见。
周蛋的脸上则是怀揣着憧憬。
若不是跟着蔡当家,他这样的乡下人这辈子哪有机会去上京?
等以后从上京回来,他的身份可就不一样了,也是在大城市打拼过得人,那可不得身价噌噌往上涨?
一想到可以见到大城市的繁华,周蛋便开心得不得了。
另一辆马车上的蔡挽仪看见蔡家人哭哭啼啼的模样,更是忍不住吐槽:“弄出那一副做作样给谁看?虚伪!”
扶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她在蔡家的时候,蔡家人对她们主仆确实也还算不错,所以坏话也说不出口。
可蔡挽仪却并不满意,她要的可不是蔡家给她介绍的那些资产并不丰厚的商户公子,她有更大的野心。
车轮滚滚向前,随着路程离东洲府越来越远,她的心也跟着不安了起来。
她去往上京的时间恰好也是朝堂格局巨变的时间。
皇帝原本就稀薄的子嗣凋零,刚打完胜仗的他派人解救回了安置在邻国的质子。
皇帝驾崩,朝中权臣辅佐质子登基,清除宦官余孽……
蔡元祯深知,此去恰逢多事之秋,怕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