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长川挑眉:“不是跟你说过,以后见到我绕着走,怎么还送上门来讨打?”
沈确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俞长川身前的沙发上,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喜欢绕路。”
俞长川冷笑,外界现在传得沸沸扬扬,沈确以雷霆手段拿到了润尚的实际控制权,架空了沈遇,现在看来,这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他忽然换了一个话题:“还没有祝贺你就要当爸爸了。”
沈确看着他,没有回应,许久后,他缓缓开口:“曾经,我一直期盼着能跟绵绵有个孩子。”
俞长川的瞳孔紧缩,双手不自觉地握拳,他冷笑了一声:“痴心妄想。”
沈确笑的坦荡,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从彼此成年后的第一次到正式分手前,这么多年,我们有过无数次的机会,只因为希望他是一个名正言顺,能被所有人认可的孩子,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机会出生。”
俞长川冷冷地看着他:“想用这些来刺激我?”
“俞长川,她不爱你。”
即便姜梨什么都没有说,他也知道俞长川是如何逼迫了她。因为他的懦弱,在关键时刻她被抛弃了,俞长川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抓在了手里,他甚至不敢想象那段时间她会有多痛苦。
无数个梦魇的夜晚,他听到姜梨一直哭着喊他的名字,可是前方迷雾重重,他疯了一样的四处奔跑,却始终找不到她。
等他挣扎着醒来,只看到黑暗空洞的四周,枕头是湿的,他分不清那是冷汗还是眼泪。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分开了快一年,他的心早已不痛了,只剩空洞的麻木。
俞长川走到沈确身前,长身而立,唇角却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只是说出的话语却冰冷无比,犹如利剑直插心口:“沈确,你心里清楚,姜梨不会回头。”
“也许吧。”
是他辜负了姜梨,委屈了她这么多年,最后,不但让她空等一场,还差点害得她事业尽毁,可他除了一腔愧疚却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那一刻,他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从前的隐忍退让没有任何意义,他连自己想要娶谁都做不了主。
他幡然醒悟,拼命筹谋。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从前,他知道姜梨爱他,她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甜腻的爱意,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只想与她共赴地老天荒。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意她是否还爱他了,俞长川将她禁锢在身边,他知道她想要自由,他总要为她做点什么。
俞长川开口道:“沈确,别这么幼稚,你们曾经是恋人,你和她的床笫之欢不应该是用来向我炫耀的工具,那是她爱过你的见证,仅此而已,在我眼里,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扪心自问,嫉妒吗?
答案显而易见。
可是,在最初的时光里,他与姜梨本就是两条平行线,若有交集,那也是带着浓浓的恨意,无关情爱。
他不喜欢揪着过往不放,人生应该往前看。
手机的震动声传来,俞长川看了一眼,嘴角迅速染上了笑意,他看了沈确一眼,冲他晃了晃手机:“不介意吧?”
只一眼,沈确便看清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有一瞬间的失神,俞长川那边已经按下了通话键。
“喂?”
俞长川没有出声,姜梨有一瞬间的怀疑是否是误接听。
“嗯,我在听。”
“嗯……今天感觉怎么样?”
姜梨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听起来软软的,俞长川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还好。”
姜梨顿了顿,终于说出了本通电话的主旨:“如果你最近不过来的话,我想回北山香墅住一段时间。”
俞长川不置可否:“好,让阿启送你过去。”
姜梨实在没想到俞长川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她以为他会给她设置一大堆前置条件,比如什么时候回来,比如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等等,可他什么都没说,痛快放人。
俞长川心情很好,他看了沈确一眼,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这里有客人,晚点再打给你,拜拜。”
“拜拜。”
俞长川收起了手机,转头对着沈确开口道:“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感情状态还不错,所以,收回你的心思,好好准备做爸爸就行了!”
沈确失笑:“她连回家看妈妈都要征求你的同意,你管着叫感情不错?”
不等俞长川回应,沈确接着说道:“你曾经问过我,她的胸口为什么会有刺青,今天,我是特意来告诉你的。”
俞长川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沈确的眼眸如海底暗涌,深不见底:“她是疤痕体质,玫瑰的花梗是刀伤,所以触感才会如此真实,你可以回家问问蓝阿姨,她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