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姜梨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酒店房间时,俞长川居然在。
他似乎正在工作,鼻梁上架着一副在工作时常戴的黑边眼镜。
见她进来,俞长川抬起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双眼,随口问了一句:“今晚开心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嗯。”
姜梨随口敷衍了一句,便没再搭理,转身去了卧室。
俞长川皱眉,姜梨最近这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敢给他甩脸色,哪里是小野猫,分明是只狐狸崽子。
俞长川关了电脑,跟着进了卧室,姜梨正对着镜子卸妆。
他凑了过去,从身后环住她,轻声软语:“不高兴?”
“没有。”
他掰正她的身体,让她面向自己:“我帮你卸。”
说着便要上手。
姜梨赶紧制止:“别闹,马上就好了,你先出去。”
她的房间虽然是套房,但面积并不算大,她自己住还可以,加上俞长川就略显拥挤了。
俞长川看出她今晚心绪不佳,便没再继续逗弄,只安分地站在身侧,看着她卸妆。
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丝毫未觉无聊,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明天想不想出去玩?”
姜梨正在洗脸的手顿了顿,她明天并没有工作安排,俞长川知晓她所有的行程。
“明天不行,我有事情。”
俞长川好奇:“什么事情?”
“去菀城,买布料。”姜梨回答得干脆,与其避重就轻,倒不如实话实说,他既然来了海城,没有工作的安排自然就是为着她来的,她去哪里,俞长川自然会跟随。
果然,俞长川接口道:“行,那一起吧。”
姜梨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把他推出了浴室,反手上了门锁:“你先出去,我要洗澡。”
俞长川顿时来了兴致,趴在门上,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一起好不好。”
姜梨回答得斩钉截铁:“不要!”
第二天一早,他们从海城出发,直奔菀城,姜梨耷拉着一张小脸昏昏欲睡,昨晚俞长川折腾她半宿,她忍无可忍,终于张嘴咬人,他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俞长川内心有愧,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姜梨闭着眼睛没有抗拒,很快便睡着了。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菀城,睡了一觉,姜梨感觉自己舒适了不少。
她按照阿文发给她的地址,终于在一处热闹的市场中,找到了这位老师傅。
姜梨在外间等候了片刻,陈师傅终于慷慨的拿出了私存的布料,姜梨顿是两眼放光。
陈师傅一脸笑呵呵的表情:“姑娘,也就你对象嘴甜,我才能给你匀出来这些。”
姜梨感动于俞长川的帮助,却也尴尬于陈师傅的称呼。
想到刚进门时,老人还态度坚决,明确表示实在没有多余的布料,眼前的全都是预定出去的,他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不管他们多加多少钱都不可能失信于顾客。
不知道俞长川跟他私下又聊了些什么,不多时,陈师傅便松了口。
俞长川似乎天生具备极好的心理素质,有种大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气魄,好像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可以轻松解决。
她看了一眼俞长川,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俞长川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坦然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感谢。
虽然,他并不需要姜梨这样做,但是看着她这副感动又别扭的样子,又实在是可爱,他非常喜欢欣赏。
“这下高兴了吧?”
“嗯。”
姜梨痛快地点头。
她转身对着陈师傅非常真诚地道谢,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张:“陈师傅,您的手艺真是太棒了,我曾经一度以为这项工艺已经绝迹了,是您让它又重新出现在了世人面前,真的非常了不起。”
陈师傅笑着摆摆手,有些感慨:“我老了,也快做不动了,希望它后继有人吧。”
姜梨笑着点头,“择一事而终一生”,这才是真正的匠人精神,民族工艺的传承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总有人愿意为之努力,并坚持下去。
返程的路上,姜梨轻轻摩挲着面料爱不释手,俞长川忍不住调侃:“收起来吧,都包浆了,回头你还怎么做衣服。”
姜梨瞪他一眼,心知他说的,便没有开口反驳,小心翼翼地将布料收纳放好。
黄昏的日落仿佛带着一层淡淡的哀愁,天边一片赤橙色的光芒,姜梨还没有来得及欣赏,便被俞长川死死地按在了身下,接着便是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她的身体跟着一颤,只觉得猛然一痛,便陷入了一片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