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细细密密的折磨,外人看来,却也算不得什么。
她年幼沉不住气,与姚曼彤起了争执,就成了不敬母亲——生母和离离去,姚曼彤是父亲的新夫人,自然也是母亲了。
长此以往,她天生坏种的名声落下了。
那中间的折磨不必细想,但她能熬下来,除了夏嬷嬷几人忠心耿耿之外,还有便是七伯与七伯母的照顾了。
温七伯母看到冰天雪地里,衣衫单薄站在外头挨冻的温惜惜,心疼得不行,一边将她抱进屋,一边骂姚曼彤心肠狠毒。
温七伯母原本是农家女,村妇的嗓门都又粗又大,骂人的话根本入不得耳。姚曼彤哪里见过这般阵仗,虽也对着骂回去,但她是京都贵女,自矜身份,也根本没办法与乡野村妇相提并论。
几次下来,姚曼彤都落了下风,最后竟威胁,说要让温七伯做不成官。
温沛海是下放做了知县,他做过京官,又是自小跟着父亲兄长们耳濡目染,能力自是不差的。而温七伯也的确是那时候才被提上来做了典史。
也是因此,姚曼彤总觉得,温七伯能做典史,都是借了她男人的光,自是看温家旁□□些人,都看不上眼。
如此威胁之后,温七伯与七伯母倒是不怎么敢管温惜惜的事情了。
但过不了多久,温七伯母听闻温惜惜高热不退,还患咳疾,姚曼彤竟然由着她自生自灭,不许任何人请大夫。
这怎么了得?温七伯母跳起来又是一顿骂,亲自去喊了大夫过来给温惜惜看病。
温七伯得知之后,直接冲到公堂之上,将自己的官帽一丢,对着温沛海也是一顿训斥,言说温沛海不配为人父,既然管不好家里人,怎么可能管得好整个水川县?
又说他不能昧着良心,看着族中女娃有爹生没娘护着,家事是管定了,这个典史不做也罢。
后来,温沛海到底顾忌名声,与姚曼彤吵了一架,还好好儿的将温七伯给请回去,继续做他的典史。
所以不管怎么说,在水川县时,温惜惜的确是得到了温七伯夫妻二人的照顾,她也心存感激。
去年大婚,也是温七伯于是七伯母代替娘家来送嫁。
现在看着七伯母虽年岁不轻了,但那大嗓门依旧,温惜惜也不由得开怀几分。
“七伯,七伯母身体可好?”
七伯母摆摆手:“一切都好,你阿兄阿姐们也都好。惜惜你别担心,你表叔婶母托人带话,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我们今日来,都是替你主持公道的。”
温惜惜抬眼看了看,只见温家族老们并不看她,就知道他们并非真心,甚至或许还有些嫌弃责怪之意。
她也不以为意,温家旁支依附着嫡支而活,每年温家老太爷命人送回来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心早就偏得没有边了。
不过不要紧,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温家旁支族老们,哪怕不支持,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他们知道温媛媛受宠不假,但也不可能真的看着温惜惜这个温家嫡女,去给人家做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