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竹走后,阿漓关了那竹门,门不高也就齐腰而已,墨竹走元后回头看了看,确认阿漓近了屋内才放心回家。
宋听时离开肇城后一路南下,两日不停不歇,打探到定安候祖宅后便没做停留,汕城的幕宅不像上京城气派,在汕城里也还算过得去,宋听时下马后让人入府通传,说是慕公子的旧识。
慕风在院里陪祖母玩着叶子戏,听闻下人来报,二人面面相觑,两年来他们回来汕城与外界极少交涉,慕风在汕城里有些旧友,可他们来府的话下人都认识的。
老太君让下人将人请进前厅,慕风换了身常服前去迎客,刚踏入前厅正门,宋听时就已经看清来人,他还是如从前一般松风明月,没有了上京城的官职缠身,面色都好多了,看来这两年修养,他伤势好了不少。
倒是宋听时,没日没夜的赶路,人也来不及收拾,面上胡茬长出一截,发丝也带着些许凌乱,像是逃难来的穷亲戚,只是那身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傲气让人打消了这个念头,气宇不凡的身姿,慕风望着背影恐怕都已经猜到是谁了。
“别来无恙,大将军。”慕风负手立在他面前,下人奉茶上来。
“别来无恙,慕风。”宋听时卸下桀骜。
“宋大将军在汕城,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下人来说是故人,原来是贵客。”
宋听时刚进来的时候便打听过,这府里除了祖孙二人就没有其他的主人了,那阿漓当然也不在此处,可是除了慕风或许就没有人再清楚阿漓的行迹。
宋听时也开门见山,表明来意,“肇城逢水患,我途径一处客栈,听闻一些旧事,想来请问下慕风世子。”
“我都不是世子了,汕城里头只有慕宅家主,没有世子。”
慕风虽辞官,可定安候的爵位还在,他就是世子,只是他不想再以这个身份自称。
宋听时这么一说,慕风多少也猜到一些,“我说宋将军怎么会突然造访登门寒舍,问吧,知无不言。”
宋听时也没藏着掖着,“阿漓在哪?”
慕风听着这个名字,内心隐痛了一瞬,“我也不知道。”
宋听时那副累容里夹着伤色,“你不知道?她不是跟你一块来的汕城吗?”
慕风坐在椅上转着茶盏,回想着两年前与阿漓一趟入了汕城之后,便没有与他一同去慕宅,与老太君辞行后,往东边去了,至于阿漓会去何处,慕风没有打听过。
如若阿漓愿意留下来,慕风自然会给她好的归宿,他明白阿漓,既然她不愿留,自己也没有再去打扰她的道理,只愿她能在南境寻到一处落脚。
“我们是一块来的汕城,之后她去了何处,再也没了音信,两年来我都不曾见过她,你来此处若是想打探阿漓的消息,我便只知道这么多。”慕风缓缓道。
宋听时见他没有藏私,也不再为难,只是阿漓既然能来南境,定然是受了慕风的影响,“你可曾与她说过什么地方?”
至少他可以寻着这些蛛丝马迹找下去,那空虚的内心第一次觉着离阿离这么近,她一定还在南境的。
从肇城一路来汕城,慕风与阿漓说过的地方不少,这两年他也有想过要不要去寻,最终没有。
“临海的地界,你往东去寻吧。”慕风便只说这么多。
宋听时谢过慕风后出了慕府,当真就往东去了。
偌大的汕城,找起一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既然慕风让他往东边去,临海的县城不多,一个一个寻,总会找到的。
又过了五日,宋听时已经跑了三个县城,最后一处,便是这白溪镇了,不知为何,马蹄踏入此处时,他便觉着会是阿漓喜欢的地方。
马蹄一直往镇上去,宋听时不只是一人,在汕城召了一些暗哨人手,一行人声势浩荡入了小镇,小镇鲜少见过这样的场面,惊动是难免的。
阿漓在医馆里行医,听到病人说起,近日镇上来了一批外地人,看着不像官兵也不像江湖人士,似乎是在寻着什么东西,迂回了一日也没走。
正给人包扎伤口的阿漓听到后心神恍了一下,手重了些,那病人斯哈一声,提醒她,阿漓这才反应过来。
她好奇问道:“可知道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那原本说话的大娘回她:“就是不知晓耶,不过想来也不会坏人了,若不然这镇长大人怎么会容忍外地人来此处撒野呢。”
若是什么皇天贵胄势力的人,镇长那点势力在人家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听着口音像是上京城的,”一位来抓药的行商听着几人的谈话,便接着茬,“我以前去过上京城,听得出来。”
阿漓手里的药碟不稳,哐当落下,医馆霎时间安静。
阿漓忙道歉到:“对不住,手滑了。”
上京城来的,莫不是宋听时来抓她回去的?可是两年来都没有消息,阿漓以为他应该是放下她了才对,就算是上京城来的人,或许也不一定是他,应该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