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王实在受不了了,拿起一张纸,写了一个‘晞’字,写得老大,特意甩在沐芳面前:“你给我瞧清楚了,这个字和你那坨鬼画符一样吗?”
“一样啊。”沐芳相当确认,“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只写了不一样的部分,一样的部分略去不写。”
“.......”
凉王十分后悔自己的较真,简直就是白费功夫,他觉得对方铁定没看懂他的名字。
太子思忖其她刚才的话来,问道:“希望人长得好看的名字,是哪个?”
这个问题好答,沐芳指了一个字,不假思索道:“这个!”
“夫?”看着那个字,凉王依旧难以理解,“是‘夫子’的意思吗?”
“不,是好看的意思。”沐芳坚持。
凉王崩溃道:“这哪里是好看的意思了?”
“就是好看的意思!我亲耳听见的!他们说这个字就是赞誉人外貌的,说是什么行,什么行......”沐芳实在想不起来,“反正就是很美的意思,任何人都比不上。你们可别小看了这名字,有了这名字才有其他的名字,后来的名字都是从这个名字而来。这个名字珍贵的很!很珍贵!”
离开关雎阁和疯婆子,凉王骂道:“什么行,什么不行的?那疯子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四哥都说她是疯子了,疯子的话不必当真。”太子倒是面色如常,并没有受太多影响。
“早知道,我就不写我自己的名字给她看了。”凉王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的名字与那丑陋的鬼画符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走着走着,碰到了前来打扫的內侍,內侍朝二人行礼:“奴才见过太子殿下、凉王殿下。”
太子微微抬手,待他起身,问:“你是要去关雎阁?”
內侍答:“正是,奴才前去洒扫。”
太子挑挑眉,“这关雎阁曾是谁的宫殿?”
內侍道:“这里没有人住,空置已有五十余年。”
“五十年?岂不是要追溯到皇祖父那个时候了?”凉王惊叹,“这里曾住过谁?”
內侍答:“五十年前,有一位美人在此处居住。”
凉王点头,继续问:“她很得宠?”
內侍道:“那位美人并不得宠,故而郁郁寡欢,姓名亦不得知。”
太子奇道:“这不得宠的人居住的宫殿,怎么叫做‘关雎’?”
能配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怎么也不会是不得宠之人?这也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这是后来取的名字。”內侍道。
凉王问:“后来?什么时候?”
內侍道:“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具体什么时候奴才也不清楚,奴才调来这里不过半年。”
太子问:“那个名叫沐芳的宫女曾经侍奉过哪位娘娘?”
內侍想了一瞬,说:“奴才不知。”
太子问:“她的来历呢?”
內侍依旧摇头:“奴才亦不知。”
太子道:“总归听说过些说法吧?”
內侍点点头:“听说她犯了错,被人喂了痴药,被丢在这里。”
凉王怔怔道:“痴药?就是那个吃了让人痴傻的药?”
內侍点点头。
凉王恍然大悟:“难怪她说话这么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传闻吃了痴药的人终日活在自己梦境里,真假难辨,说出的话大多都是臆想之事,做不得数。
太子皱起眉来:“她犯了什么错误,被如此处置?”
內侍摇了摇头:“奴才来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了。”
看內侍的模样,也实在问不出什么,太子摆了摆手,內侍行礼后去往关雎阁打扫。
“我还以为是父皇喜欢的哪位嫔妃的宫殿。”凉王很扫兴,“话又说回来,依父皇的性子,喜欢谁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哪里需要遮遮掩掩?”
“这可不一定。”太子并不这么认为,“无论性情如何,越是喜欢藏得越深,小心翼翼,不愿为人所知。”
十月十八,醉音楼。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长泱已经来到了醉音楼,她不想让人等,她刚来到约定的地方,便发现已有人在里面。
长泱推门而入,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长泱秀眉微蹙:“怎么来这么早?”
君弈漫不经心道:“和你一样,不想做被等的那个。”
长泱没说什么,只是就着座位坐下。
君弈也不啰嗦,直入主题:“你找我,所为何事?”
长泱道:“有东西,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