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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朝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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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弄这些是想要做什么?”林霁月很是不解,即便是想要讨慕容铮的欢心,也太过匪夷所思。

“因为好玩啊。”长泱轻声道,“像他们这样的富贵闲人不愁吃穿,就是想找些乐子解闷。”

林霁月不由大惊:“好玩?”

“看着我们的窘迫,他们觉得好玩。他们编造了不少流言蜚语离间我和母亲,期盼能看到母女内斗,反正慕容铮也不在意,他们便更加肆无忌惮了,能看一出好戏,何乐而不为?”长泱自嘲一番,“在外人看来,是我们性格孤僻、不知好歹,只有宽宏大量如慕容家,才能‘容忍’如此不堪的我们。”

林霁月不解:“慕容家的这些事,为何没有传出去?”

“因为一场交易。”

“交易?”林霁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慕容铮是拿你......?”

“没错,他拿我作为要挟,和长家做了交易。要死守秘密,不得向外透露半点风声,否则不会放我离开慕容府。”

林霁月脱口而出:“慕容铮简直不配为人。”

“我不在乎我自己的名声,却不能不在乎其他人的名声。毕竟,他们是无辜的,不应该牵扯进来。祖父祖母也是这样认为的。慕容铮终归是我生父,他们害怕此事会连累我,即便有万般的不甘,也只能忍下,与慕容铮暗中进行交易,以较为温和的方式解决此事。他们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失去我,我虽然很不愿,我宁愿折了自己也要把慕容铮做过的事情告知于众,但我做不到,母亲已经不在了,但是祖父祖母还有母亲所珍视的人们还在,我不想让他们为难,只能缄默其口。”

林霁月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天底下竟然有这种父亲。”

“也不只有他这样。”长泱道,“糟糕的父亲,他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因为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长泱交代了悬壶堂的事宜,交代完毕夜已深沉,明月当空,才不得不离去。

长泱一回到长府,就听到阿酒说有客人登门拜访,长泱却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位客人,不禁疑惑,“那位客人可有提及姓名?”

“她说她叫刀鸢。”

“刀?”长泱沉思道,“她是刀氏传人?”

阿酒颔首:“她的父亲便是那鼎鼎大名的刀问天如今是她在打理刀氏铁铺。”

她怎么不记得认识过一位姓刀的姑娘,沉吟片刻,她又问:“这位刀姑娘可有告诉你所为何事?”

阿酒说:“说是受人所托,有东西要转交给姑娘”

这一听,事情倒越发玄乎起来,长泱似乎意识到什么,随口一问:“她还在?”

“在呢,就正在厅里等着。”

“现在?”长泱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诧异道,“这么晚了?”

阿酒说:“那位刀姑娘说无论如何也要见姑娘,所以一直在前厅。”

长泱道:“带我过去吧。”

在阿酒的带领下,长泱见到了那位刀鸢姑娘,原以为是位弱柳扶风的美人,不想竟是一个飒气豪爽的奇女子,两个人很快就熟稔了起来。

见到长泱,刀鸢很是高兴,立即起身,走上前来,笑说:“我一直在想你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今日总算是见到了,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长泱不知其意,歪了歪头:“一模一样?”

话不多说,刀鸢取出剑匣,剑匣里装着两把剑,两把剑样式一致,剑鞘漆黑如夜,鞘身装饰银色镂空瑞兽缠枝纹,两把剑的剑格各自镶嵌一颗玉石,一青一红,一明一暗,相互映衬,宛若一体两面。

阿酒忍不住赞叹:“好漂亮精细的剑!”

“镶青玉的是‘朝雾’,镶红玉的是‘夕阳’,双剑合称‘朝夕’。”刀鸢迫不及待,她盯着长泱:“试试吧。”

长泱顺着剑柄,依次拔剑,两把剑的外貌虽一致,剑身却是截然不同。镶有青玉的那一柄洁白如玉,光华照人;镶有红玉的那一柄刃如秋霜,锋利逼人。

虽未在实战中使用,长泱也能看出来这两把剑价格不菲,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在烛火的映衬下泛着七彩的光芒,这两把剑比其他的剑要轻盈纤巧,她几乎是立刻就拔剑出鞘。

刀鸢感叹道:“我还想告诉你怎么取剑,不想你这么快就取出来了?”

长泱将剑放下,打量着剑鞘:“这个绷簧是特意设计过的吧?”

刀鸢大为感叹:“这你都知道?”

阿酒却依旧茫茫然,她看着长泱:“姑娘,绷簧是什么呀?”

“绷簧剑鞘的一种装置,平时是卡死的,如若要拔剑,须得摁下,剑自然会显出。”长泱道,“可这个绷簧与寻常不大一样,并不是按下剑就会弹出来,要在触及的一瞬间按下再松手,剑才能弹出,求的是一个巧速,如若不够快,即便腕力再强也是取不出来的。”

阿酒醍醐灌顶:“原来是这样。”

刀鸢觉得不可思议,问:“长姑娘是不是提前看过设计图,或者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没有。”长泱把剑放回剑匣,如实回答,“我甚至不知道这两把剑的存在。”

刀鸢微微一怔:“姑娘不知道我过来?”

“不知道。”

“这......”刀鸢一时语塞,半信半疑地看着长泱,长泱面上也并非惊喜之色,也不像是不满意的模样,她越发感到扑朔迷离,她忍不住问多一遍:“他真的没有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长泱摇了摇头:“没有。”

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导致刀鸢忍不住挠头:“我该不会是送错了吧?”

阿酒问:“请问刀姑娘,是谁让您过来的?”

“陵王。”刀鸢重重地叹了口气,“突然间过来,叫我做两把武器,一件随便,另一件有设计图,这设计图刁钻得很,特别是这剑鞘里的机关,那叫一个复杂,偏偏材料只有这么多,真的把我折腾坏了。我从小就跟随父亲学习锻造术,虽不像父亲那样经验老练,却也是见过无数兵刃机关,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特的机关。”

阿酒奇道:“后来是如何解决的?”

“我起初以为是不是设计图画错了,于是请教了好几个机关师傅,结果设计图没有错,机关师傅还说这机关很巧妙,我搞明白以后费了好些功夫才把剑造出来,想着拿给他本人看,偏偏没赶上时候,他人又去了北焉。我只能拿给秦管家看了,秦管家叫我直接送来,我就直接送过来了。”

长泱问:“设计图在吗?”

刀鸢摇了摇头:“被秦管家收去了。”

长泱静默了会儿,没说什么。

见长泱喜怒不着于形的模样,刀鸢实在搞不懂,一个两个都在搞哑谜,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作为一名刀匠,刀鸢关注的好是剑的品质,她问:“这剑怎么样?有哪里需要改的吗?”

“不用。”长泱合上剑匣,注视着刀鸢,“剑很好,我很满意,辛苦你了。”

已经夜深,弯月高悬,清冷的辉光撒在地上,似与卧室里的烛火相互照应。

长泱坐在窗旁,凝视着装有剑的剑匣,沉吟不语。

阿酒走到长泱身后,为其添衣,温言道:“姑娘,已经夜深了。”

长泱微微颔首,却并没有休息的意思。

阿酒道:“陵王送这朝夕剑,可是想要姑娘去找他?”

长泱摇了摇头,手指轻敲木匣:“他送这个,是不希望我去找他。”

阿酒不解:“陵王为什么要这样做?”

长泱的目光依旧在剑匣上,语气索然:“不想欠人情,所以宁可自己亏了,也绝不占便宜。”

阿酒又问:“姑娘如何打算?要去见陵王吗?”

长泱道:“去吧,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他。”

阿酒道:“姑娘不是想和殿下聊聊吗?可以趁这个机会”

“我是想和他聊聊,以解答心中的疑问。”长泱目光微凝,语意清冷,“只不过,不是现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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