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说起酒什么都忘了,小心你喝不过人。”贤王摇头笑道,“放心吧,我这里的酒准够,今日定是够的。”说罢又望向众人,众人忙称是,贤王这才满意。
说着他注意到了亭外立了一人,远远瞧着,很不一般,忍不住好奇:“你还带了人?”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三弟。”观王摇头笑叹道,他本来还想着怎么介绍,竟被贤王揭穿,这倒让他先前准备的话语前功尽弃了。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贤王兴趣盎然,细细琢磨了会儿,似笑非笑地瞧着观王,“莫不是陵王?”
雍王一愣,饶了绕脑袋:“对哦,我竟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人物。”
“没见过面,有什么好忘记的。”凉王不适时宜地拆台道,这一激,雍王自是不甘示弱,欲要发作,却被贤王摆手拦下,“让他进来,我亲眼瞧瞧。”
贤王一声令下,下人连忙把人带来,众人细细打量着这位新晋的陵王。
观王先行起身,向君弈介绍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坐在这中间气度不凡的,便是你三哥,也是今日的主人公,咱们今日都是受他款待的;坐在左边的是老四君晞、还有老七君晖,方才斗嘴的便是他俩;方才同
我说话的是老五君昭,也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君弈一一行礼。
贤王笑道:“大家都是兄弟,何须这么客气。”说着又命人引君弈入座。
众人都默默地打量着君弈,,眼里似有惊异,似有厌恶、似有嫌弃,似有讥笑,似有嫉妒,可到了最后,这万千思绪皆化作了无,了无痕迹,令人无处可寻。
此时,坐在正位的贤王望了望诸兄弟,忽然笑了:“咱们都被那说书的给逛了,果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凉王哈哈大笑:“可不是嘛?那些说书先生,道听途说的事情都说得这般头头是道,我一开始瞧着七弟,瞧着,竟比咱们这些自幼生长在皇宫里的人儿更像皇宫里的人呢!”
贤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君弈,又接过仆人递来的茶,一饮而尽,不着不急,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指环,徐徐问道:“是哪个字来着?”
君弈知道他在问自己的名字,却不屑于直接问,总觉得问出口丢了自己的身份。
君弈答:“对弈的弈。”
雍王瞧了一眼君弈,奇道,“既回来了,何不把名字改了?咱们兄弟的名字都取类似的字,就你一个不伦不类的,怕是不妥吧?”
君弈还未答,凉王便抢先答道:“名讳乃是长辈所赐,若要更改定要长辈许可,长辈不开口,哪有小辈自行改名的道理?”
雍王道:“这改名怎么也是皇祖母和父皇做主,什么时候轮得到咱们开口?”
贤王虽笑着,言语间却是寒意涟涟,雍王被他瞪得冷汗直面,这才知道自己失言,想解释又怕越描越黑,只得低头不语。
“行了,三弟,你也别吓唬六弟了。他从小便胆小,你若是再吓唬吓唬,怕是他再也不敢在你面前说话了。”话到此处,观王不禁望了望立在一旁候命的琴师,笑着询问道,“对了,你们刚才在听什么?”
贤王笑道:“这曲儿自然是得听出来才有意思,若是直接告诉二哥,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哦?”观王对着那琴师,朗朗一笑:“既如此,便辛苦琴师,为我和七弟奏一曲了。”
琴师望向贤王,贤王点了点头,琴师方坐下抚琴,一面抚琴,一面唱道:“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弱管轻丝,悠悠扬扬,荡漾在水榭间,琴声欢快,无论是曲调还是意蕴都与当下的场景格外贴合,唱及“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一句时,琴师都刻意加重音调,颇有规劝之意。
观王望向众兄弟,笑说:“这不是<诗经>里头的<常棣>么?还记得咱们兄弟第一次去尚学堂上学,父皇便特地叫人来教我们此诗,还让宫中的乐师来演奏,我记得三弟和五弟还亲自唱了一番,那场景真是永生难忘啊!”
回忆此事,贤王起初是一呆,随后不禁哈哈大笑:“二哥,你还记得这事呢!你不说我都要给忘记了。”
观王笑道:“今日人齐,三弟和五弟,要不要来露一手?”
“二哥,你就饶了我吧!在你面前,我怎么敢班门弄斧?你让五弟来还差不多。”贤王笑着摆了摆手,又扫了一眼众人,又补充道,“这么多兄弟在呢,我啊,就不丢这个脸了。”
楚王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有听二哥唱曲了。”
雍王搓了搓手,兴奋道:“二哥,你就唱一首吧,咱们也可一饱耳福。”
贤王笑吟吟地看着观王,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二哥,你就露一手吧。”
观王笑着摇了摇头,明明是他让老三老五奏曲,不想自己竟然掉火坑里头,盛情难却,他只得答应,于是乎便放下了手中的折扇,提衣起身道:“好吧,寿星都发话了,我若不答应,便是我的不是了,既如此,我就献丑了。”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是弹得不好可不许怨我,是你们让我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