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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见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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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温衡笑叹不已,“我来确实另有所托,我想建造一座供人读书的书屋。”

“书屋?”君弈抬起眼眸,

“嗯。”温衡轻声答道,眼神满是憧憬,“这是我和我爹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们想要办一家书屋,一家免费供人读书的书屋。我父亲年幼时家里不富裕,爷爷无力供父亲去上学,至于去藏书阁读书就更是天荒夜谭了。我父亲去给人干活,想挣够上学的费用,可挣到的钱却是杯水车薪,就在灰心丧气、接近放弃之时,父亲偶间遇过一家书肆,那书肆虽开在闹市,可因位置偏僻,鲜有人得知。书肆的老板问父亲为何闷闷不乐,父亲此时是有苦无人诉,便全盘诉说,老板叫父亲不要灰心,今上尚廉举贤,父亲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想读什么书尽管说,书肆里没有他就帮忙找,还叫父亲不用给钱,父亲日后定会出人头地,他也算沾了份光。”

“踏入书肆,父亲第一次意识到浩如烟海并非虚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他沉浸在书籍的世界中,因能读到喜爱的书本,寻常人看来枯燥乏味的备考生涯他却乐在其中。而后,果如老板所言,一举高中。”

“中举后,父亲立刻奔向书肆,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板,当我父亲去到时,书肆早已被茶肆所取代,一打听才知,书肆的老板回老家去了,从此便是天各一方,再难相见,报恩更是无从谈起。我父亲至今还念叨着,说如若有缘再见,定要报恩,说没有恩公,也不会有今日的他,这些年派了无数人下去寻,却依旧一无所获。”说着,温衡忍不住叹息,“我父亲一直都想建造一座书屋,也想像他遇见的书肆老板一样,给那些怀揣着梦想的人们提供安心读书的地方。”

君弈听明白了:“你们也想办一家这样的书屋?”

“对。”温衡点点头,谈起正事,神情也变得肃然,“既然办了,我就想着办到最好,仅凭我们怕是难以寻到,就想着殿下能不能帮下忙,比如寻找书籍什么的。”

“可以。”君弈道,“不过,我也不是什么书都能找到,我有很多想看的书都找不到。”

温衡不由欢欣雀跃,这话一出,日后不愁寻不着书。

君弈问:“选好地址了吗?”

“选好了,就在琥珀街,不过还没建好,待建好了,定叫你过去瞧瞧。”温衡笑说,“你刚来乐都,人生地不熟的,明日左右无事,我带你去瞧瞧,你去了,定会喜欢上永乐城的。”

君弈没意见,他虽对这座繁华的都城没有什么兴趣,却也想亲眼瞧瞧母亲当年所居住的城市究竟是何模样。

第二日,温衡果然早早地便到了陵府,带君弈去了骑射场。

骑射场,顾名思义就是骑马和射箭的地方,在永乐城的郊外。不少达官贵人都是这里的常客,他们并不是为了骑射而来,而是想通过骑射进行交际。

温衡道:“知道你不喜欢听曲看戏,特意带你这里。在这里既可以骑马射箭,还可以打马球、踢蹴鞠、投壶,累了还有鲜果茶饼吃,怎么样?是个不错的地方吧?”

君弈环顾四周,默默地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这些年宁国海晏河清,四海承平,百姓安居乐业,骑射不再是贵族子弟的专属,许多平民百姓也到此尽骑射之兴。绍王与安成长公主声名远外,整个宁国掀起习武的热潮,人人以骑射为荣,世人甚至将骑射作为评判男子的标准,男子必须要骑射兼具,否则便会为人所轻。骑射场的生意自然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行至看台,温衡震惊不已,为眼前的热闹景象感染,面上也露出喜色,君弈却很失望,他原以为自己可以看一番龙争虎斗,却只看到了逢场作戏。

竞技首要目的就是要赢,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赢,并且要通过自己的真材实料才能获得胜利,不如此,到手的胜利也不会如此珍贵。

可在这骑射场里,并不是实力至上,是顾客至上,店家会不着痕迹地让你以为胜利是靠自己得来的。

君弈喟叹不已,难怪骑射场生意火爆,这般思虑周全,人们不爱来才怪,人皆期盼自己战无不胜,即便胜利是假象,也依旧值得追寻。

针对不同的客人,店家也有不同的处置,对于那些骑射技艺了得的顾客,为他们挑选上好的马匹与器具,顺其自然便是;对于骑术技艺稍逊一筹,却又不服输的顾客,店家时不时要盯着,在他们面露不快时,要奉上茶果,加以温言便可;对于那些极度要面子却又丝毫不懂骑射的顾客,店家便要费不少心思了,要嘱咐人专门看着,既要保护好他,也要让顾客在骑射场中寻到快乐,以便再次光临。

很明显,最后一类的顾客是最多的。这暗中留意的事不能让斟茶递水的小厮来干,便只能由伙计来干,这类顾客多了,伙计自然练出了一副好手艺,个个一身本领,不容小觑。

自到骑射场以来,君弈偶尔能瞥见几个骑射功夫了得之人,最令他感到惊异的还是那些藏在暗处、为顾客摆平一切的伙计们。他们似乎有天眼,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令顾客感到心旷神怡,他们踢出的球、射出的箭、调教出来的马总是能以假乱真,让顾客误认为那是自己所为而感到沾沾自喜,而他们始终像阳光下的影子,虽然存在,却从不为人所见。

此时,场下正在进行着一场马球赛,原是两个少年公子正在比试,他们与两位伙计分别组成两队,一队绑着红带,一队绑着蓝带,进行两两对决,四人在场上挥杖击球,驰骋飞扬。场下的马球赛水深火热地进行着,看台上的观者也不闲着,纷纷喝彩,甚至开始赌其谁是赢家,人声鼎沸,愈演愈烈。

“想不到,这马球赛竟引来这么多人。”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温衡感叹不已。

此时,君弈忽然听到马球场外隐隐有股声音,便问温衡:“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店家请乐师来弹奏的乐曲。”温衡笑道,“这里的乐曲很特别吧,名唤《破西》,歌颂绍王与安成长公主击退西蓟大军,是不是很磅礴大气,振奋人心?”

“我哪里听得出来这些?我能听出是什么乐曲演奏的都不错了。”君弈摇摇头,他对音律一窍不通,这对于他来说是超纲了,可听着乐曲出现在骑射场,觉得有些怪异,“马球场上,为什么有人奏曲?”

“鼓舞士气和营造紧张的氛围。”温衡回道,“让场上的人奋力拼搏,台上的人为其呼喊喝彩,这样的马球赛岂不是更有看头?”

确实,纵然马球赛再精彩,人们只在看台上摇摇眺望,也只是远观而已。如若奏响乐曲为伴,确实增添了不少色彩,能够令人为之而亢奋。

双方实力旗鼓相当,又都怀揣着不服输的劲儿,这场马球赛尤为精彩。马球赛以三球定胜负,如今两队皆得了二球,只需再赢一球便可夺得胜利。到了要决定胜负的关头,场上的人们神色凝重,看台上的观者亦是忐忑不安,期许着自己心水的一方能夺得胜利,又害怕迎来失望的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两位少年公子身上,都说英雄出少年,今日便看是谁更技高一筹。

“殿下,你觉得谁会赢。”温衡轻声问君弈。

君弈道:“红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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