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办,就按着府里的规矩办!”君琰转过了身,“你是王妃,该怎么办你清楚。”
“是,王爷!”张美珠得意地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君琰这时点了琉璃一并带出去,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也没有再看夭夭一眼。
“你听到了吧,王爷现在把处置权交给我了。你叫啊,叫啊?看看现在还有谁来帮你!”她说着踢了她一脚,眼露凶光:“惊鹊,把她带到暴室去!”
说起来夭夭也有好几天没回自己屋子了……路过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那片屋外的杏林。
竟被砍得一棵也不剩了,一整块地方光秃秃的,难看得很。
那是她最喜欢的树,是之前君琰亲自为她种的。
已经到这步田地了么?
看来嬷嬷说的一点也不对,他们之间已经不大可能再有余地了。
她的脑子陷入一片混乱……
君琰突然性情大变,这样对她,还另娶她人,说她是她的药引,李嬷嬷告诉她,这些事可能另有隐情,要她试着原谅和相信,可是君琰方才又处置了李嬷嬷……
对像嬷嬷这样关心他的人,他也是这般无情么?嬷嬷屋里还收着那么多他小时候用过的东西,清清楚楚地记着他的喜好,这样的情谊也不能打动他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么喜欢他的君琰可以突然翻脸成这个样子,前后判若两人,这么对她就算了,竟连给他吃过奶水的嬷嬷也不能幸免……既然这么喜欢青梅竹马的张家小姐,当初却又偏要来招惹她,难道为了喜欢的人就可以随便牺牲其他无辜的人?她不懂。
可江湖魔头九公子是懂的吧?因为这样的事儿,他怕是做过不止一次吧?
暴室里什么刑具都有。许是知道她的身子骨受不住太多,不能一下子弄死了,张美珠没有给她上大刑,只是让她躺下来,蒙住眼睛,用一滴水一直滴额头。
她知道这是“水滴刑”,看似轻松,实则日复一日的能叫人生不如死。
张美珠在暴室内点亮了灯烛,荧荧火光映着她的脸,能看出脸上浮粉了。两道修眉和一个略高的鼻底中间,不高不低地嵌着一对丹凤眼,那眼中含着一股炽烈的恨意。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现在君琰表现得早已厌弃了眼前的女子,自她嫁进来以后他也一直是帮着她,从未对她有过半分冷脸,但她心中直觉总是不安。
而这种不安,就是来自于眼前这个女子——她就像一颗充满了未知的定时炸弹。
这些天来她也听说了一些关于他们从前的事,那段王爷和洛夭夭一起被禁足在王府的日子,在下人们绘声绘色的描绘中越传越离谱,落在她的耳中更甚。
“等一个月后取了你的血,你就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但只是这样还不够,你从琰哥哥身上得到的,我要通通拿回来!”
夭夭不觉冷笑了一声。
她从他身上到底得到了什么?张美珠要全拿回去。
要说,那也是他从她这里得到了东西——两条命!她前后救他两次,一次在云青山,一次在被仇家追杀的逃亡途中。
他曾说要她嫁给他是对她的报答——原来就是这样的报答。
冷水滴在她的额上。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洛夭夭被蒙着眼看不见任何东西,平静地说:“除了欺凌弱者你还会干什么?”
“呸!”张美珠啐她一口,“死鸭子嘴硬,竟还敢说我,你哪来的底气?!”
夭夭躺在那儿,淡淡说:“王妃,你打听过关于我的事儿吧,你知道我是大夫。你要用我的血做药引,我无法反抗,可你即便服了药身体也好不了,知道为什么吗?”
君琰没有用晚膳,一直死死看着暴室的方向……
眼睛里没有任何光采。
“陆云,把琉璃带去她隔壁关着。还有,找个大夫在那儿看着,别让王妃不小心把人给玩死了。”
“属下遵命。”
“……王妃给她上了什么刑罚?”
“回王爷,是水滴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