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坦白自己的身份。
温芒清了清嗓子,故作沉痛地开口:“我知道青白师兄对芝芝师姐用情至深,我听后也颇为感动,如果我是芝芝师姐,见到师兄这么可怜,这么低声下气,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你。可惜我不是,我不是光风霁月的芝芝师姐,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今天才拜入涿光门下,听完青白师兄和芝芝师姐之间的爱恨纠葛,我大受震撼。”温芒拍着徐青白的肩膀,跟他一起感叹:“芝芝师姐在外十年,也不知道她吃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原来你真的不是芝芝。”听了她的话,徐青白认清了现实。芝芝师妹没有回来,也没有原谅他。情绪遭受大起大落,他眼泪都流干了,知道面前的女人不是他日思夜想的芝芝师妹的那一刻,弯着的腰终于还是断了:“你走吧,今日之事是我唐突,改日,我会把补偿送到你的住处。”
徐青白慢慢蹲在地上,半晌后似乎又因为腿麻改成了盘腿坐。他身材壮硕高大,盘腿坐下愣是给温芒继续进山的路挡死了。
嘴上说着让人走,倒是挪一挪屁股啊!
于是温芒只能继续安慰:“青白师兄不要灰心,我大受你和师姐爱情的感动和鼓舞,我愿意陪你一起找寻芝芝师姐的下落,总有一天,你们会再次重逢。”
徐青白眼睛里的光亮重新聚集,他感恩地看着温芒,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没错,我不能灰心,我不能放弃寻找芝芝,我这次下山,一为除魔,二为打听她的下落。既然你不是她,那我就继续下山了。”
徐青白朝着温芒行了一个涿光见礼:“师妹初来乍到,就被我……,我徐青白欠你一个人情,如果师妹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自会尽我所能帮你。”
温芒也学着他的动作回礼:“哪里哪里,师兄客气。”
一番客套之后,徐青白终于走了。
最高兴的还是白衣小童,他终于能继续送新来的师妹回宿舍了。
“知知师妹你有所不知。”白衣小童边带路边说:“十年前,芝芝师姐得了一个机缘,却被瑶然师姐故意污蔑是芝芝师姐抢她的。
当时芝芝师姐被众人指责,孤立无援,本以为同她一起长大的竹马师兄,也就是青白师兄会帮她说句公道话,却见青白师兄也站在了瑶然师姐那边,丝毫不听芝芝师姐解释,这才把芝芝师姐气狠了。
当天,芝芝师姐连夜拜别师门出走,十年从未回来一次,也没人再见过她。
后来瑶然师姐犯了大错被清算,众人才知,芝芝师姐当初被误会的真相,青白师兄悔不当初,这些年一直在找芝芝师姐,想为自己犯过的错道歉。”
“那芝芝师姐也太可怜了。”温芒说:“徐青白是最不配得到原谅的那个。”
“为什么?”白衣小童仰着脸问:“当初污蔑芝芝师姐的瑶然师姐已经被逐出涿光仙门,如果芝芝师姐能回来,接受青白师兄的道歉,大家又是和和美美的一团,这难道不好吗?”
“一点也不好。”温芒说:“瑶然师姐犯了错固然可恨,可那徐青白就没错吗?如果不是他不相信芝芝师姐,成了那根压死骆驼的稻草,芝芝师姐也不需要背负污名出走十年。
她走了十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徐青白却依然能安心待在宗门,做他风风光光的仙门师兄,每每落泪换来别人一句‘你真是太深情了,芝芝回来一定会感动得原谅你’,这算什么忏悔?”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外门弟子居住地——珩山山脚。白衣小童一路上反复咀嚼温芒说的话,竟然也品出来一丝道理,“确实,青白师兄真的没有受太多苦,他只是眼泪掉的多,疯疯癫癫的,可是涿光山风大,谁不会被风吹得经常落泪呢?”
“所以,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即使我是那位芝芝师姐,我也不会原谅他,哪怕回头再看他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说的真好。”就在此时,温芒和白衣小童的身后冒出来十二三个人,将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人鼓着掌,从包围圈分开的一个小口中挤进来。
温芒警惕地看着他。
“你的背影,颇像我一位故人。”他说。
温芒抬起手,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
“顾错,你怎么能私自从省山跑出来。”白衣小童这次先一步挡在温芒身前。
但是无济于事,顾错没搭理白衣小童,阴着脸挥挥手:“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