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活力好像全部都耗尽了,他声音虚弱得有些颤抖,说话断断续续的:“嗯。神经痛……不要紧。”
“把药吃了,这就带你回去休息。”
高明干吞下胶囊,用手捂着嘴不清不楚地说:“偏偏这个时候痛起来……”
“但你完成得很好,非常好,无敌好。”陈贤蹲在他面前心疼地看着他,攥了攥他的手,那手心全是汗。
没几分钟就回到房间,可高明情况好像更差了些,都没法自己弯腰解开小腿上的束带。
陈贤叫他别动了,帮着他把身体扶正,脱掉皮鞋。
鞋子带掉了厚毛袜,露出里面还裹着黑色弹力袜的瘫脚,此刻脚趾正朝上紧绷着,脚心也因为抽筋而硬邦邦的。陈贤想把他赶快放到床上安抚,一时来不及去顾。
急忙帮他把外套脱掉,看见他衬衫领口和腋下已经被冷汗浸成深色。
陈贤心疼极了,小心地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到床上搂住。
几下抽出他整齐塞在裤腰里的衬衫,撕开勒着的腰托。高明的腰腹失去支撑,没有知觉的部分瞬间像散了架一样坠下去,能控制的上身则在陈贤手臂间僵着颤抖。
“嗯……嗯……”怀里的人憋着痛哼,重重地皱紧眉,脸颊因为潮热而泛红,汗水顺着低垂的发尖汇集,呼吸短促而紧张。
他得是有多痛啊?
“只是神经痛?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陈贤把人放平在床上,边问边给他测血压心率。
“没事,就……那一下……内脏坠得……”高明勉强出言宽慰他。
陈贤伸手到他肚子上,安慰性地轻轻按揉,只希望他能舒服点。
左腿痉挛严重,陈贤用了些力气才揉开,又发现血压计报数不正常。
“怎么心率这么高,心脏难受吗?”
“没事,真没事。”高明挣扎着睁开眼,可好像都很难对焦在他脸上:“等会就好……我睡会就好……”
陈贤犹豫着答应。他帮高明摘掉眼镜,给他擦了擦汗,然后从床边站起来,把挡路的轮椅推开,去照料他先前无暇顾及的身体。他把刚刚仅是拉开了拉链的西裤脱掉,鼓囊囊的纸尿裤就露了出来。
怎么会漏这么多?陈贤奇怪。
因为一直戴着留置导尿管,小便都是直接收集进袋子里的,纸尿裤只是预防漏尿或者大便失禁,所以换得没之前那么勤。可现在,指示条变了色,显然已经饱和。
“可能球囊破了,没什么不舒服吧?”陈贤没再征求高明意见,稍稍拽了一下,导尿管就被拉出来了。
高明摇摇头,还是忙着和神经痛对抗。
“睡吧,我帮你换,不用担心。”陈贤说着,把垃圾卷了卷拿在手里,另一手拾起刚刚放在床边的裤子顺手抖了抖,扔到轮椅上。
有什么东西从西裤口袋里掉落到地毯上,发出非常细微的声音。陈贤看了一眼,把脏纸尿裤和尿管什么的都扔进垃圾桶,才回来漫不经心地弯腰去捡。
“高明。”
听到陈贤叫他,高明又睁开眼,却看见陈贤正惊恐地盯着他,伸着手让他看什么。
他听到陈贤声音生涩地问他: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