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生不如死的时间都熬过来了,亏了有你,否则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些暗夜。
一切都会变好的,高明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
他悄悄拉住陈贤的衣角,开始想象自己的胸腔是一个打击乐器。
发烧让他的身体虚软隐痛,哪里都好难受,但是好开心啊,真的好开心。他红着脸颊,浅浅笑出来。
“怎么了?想什么呢?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没……”一出声,又被刺激得控制不住地又咳又呕,痰液被震得松动了些,悬在气管处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高明的腿痉挛起来,把夹在中间的枕头踢到了床下。
陈贤稳着他的身体安抚他:“别急,别急,攒点气,再咳两下,马上好了。”
窒息感让他手臂僵在胸前颤抖,生理性的眼泪都被憋了出来。高明试着吞咽了几下,小心地呼吸着,终于蓄了点气。
他深深地咳了几次,与其说是咳,其实更像是在用力哈气。借着拍背的震动,粘稠的痰液终于滑落,空气重新冲入气道,高明贪婪地猛喘着,手上又被折腾得没了一点力气。
陈贤拿过他手里攥着的纸巾,帮他抹干净嘴角,又拿了张湿巾给他擦了脸和手。
“明天要是还不退烧,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就是感冒……安心啦。”床上的人泪眼模糊地,还在笑着安慰他。
“晚上的药还没吃。歇一会,先吃点东西,我给你煮点面好吗?” 陈贤说着,帮他按摩着双腿。
高明还是侧躺着,眼前的人让他欣喜又心疼,他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陈贤,”他问道:“你后悔不?”
“后悔什么?”
“给你个冷静期,我可以当我在做梦。等我烧退了,你就不能反悔了,你可就不许跑了。”
“我跑啥啊?你还给我搞口头合约呢?你以为你是靠什么合约拴住我的吗?”陈贤笑他,又道:“番茄鸡蛋面吧,行吗?”
“那是靠什么?”
“不靠什么,我是自投罗网。”陈贤给他重新盖好被子,叉着腰看他:“问你呢,别老忽略我的面!”
“什么面?”高明昏沉沉地看着他,缓过来之后又犯困了。
陈贤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边走边说:“算了算了,你没有选择权了,我做啥你吃啥。睡吧啊!”
好幸福啊。
高明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
我也能给你一样的幸福吗?
我努力,哥。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