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璇笑接:“前不久我还聆听过钱老师的教诲——不要时时提醒自己‘我是一个姑娘’,因为大多数时候,这和我们要做的事无关。”
“咱们认识的姑娘,个个巾帼不让须眉,共事时常让咱们心生敬佩。”乐谂知瞧了瞧行天望,暗自帮他做思想工作,试图抑制其员工们高扬的冒险倾向,语言组织是欲抑先扬的,特别地委婉,“我觉得吧,当然不妨忘掉‘你是一个姑娘’,可忘掉之前不如先牢记它。”
钱多盈说:“乐总长期从事媒政工作,见惯世事人心,能把经验之谈相交,我一定珍而重之,放进心里。今天仰赖各位鼎力相助,我和青璇以茶代酒,不成敬意。青璇,来吧,咱俩敬各位伙伴一杯!”
夏青璇应邀举杯:“敬大家!”
林慕南等人自是欣然配合两人敬茶。
“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让我深感有这样一群伙伴真好,钱老师已经先一步表达的,我不再重复。”一饮之后,夏青璇并没有放下茶杯,端持着相继地看向行天望和钱多盈,“天望、钱老师,我额外地对你们表示感谢:参加你们这次新闻调查很有意义,所谓‘明知不可为,而必强为之。人事多艰阻,天心或转移’(2),你们勇敢且有情有义,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3)的担当,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媒体人。还有在座其他的伙伴,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存在着,哪怕将来天各一方,也一定是身隔山海而心相比邻的。我也以茶代酒,敬你们!”
“这杯我干了!”路云兮说,“青璇,虽然你看着文文弱弱的,但凭你这番话,你和钱老师从今往后都是我的知己,咱们惺惺相惜!”
林慕南目光流转到夏青璇身上停顿住,后者挺胸抬头、面带微笑地,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都荧荧有光。
“大望,据我了解,青璇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学生,说是一个学者也行,她交朋友,不过就一起做些风花雪月的事,而卧底去调查不法什么的,由她实施并不合适。”
“我同意。这个意思,我会向钱记者传达。”
此前,守候在褚寒笙院落侧旁的树阴里,林慕南曾和行天望这般计议过。
当前,行天望如约想要阐明立场:“青璇,有关‘心宿制药’内情的这篇新闻稿能够完成,你作为‘草药商’,无疑要居首功,我和钱记者才要跟你说声‘谢谢’。这半天,我也反省了一下……”
“大望,”林慕南突然出声打断了行天望的话,“像姑娘们一样,咱们私下里也可以有些悄悄话是不必说给所有伙伴们听的,对吧?有些不成熟的见解,我收回。”
路云兮隔着桌子,用筷子钝面杵杵林慕南的胳膊:“打哑谜呢你!赶紧说。”
左菁华也笑着插进话来:“这么说起来,云兮,除了青璇,除了钱记者,我们同心圆集团的合伙人,张晴蓝,也一定跟你们很投脾气。”
“那好啊,哪天攒个局我们认识认识。”
“青璇认识每个人,完全可以把姑娘们约一起聚聚。”
夏青璇点头:“应该没问题。”
因为相聊甚欢,八个人这一顿夜食,直吃到天蒙蒙亮,四散而归时,大都带了微薄的困倦。
左菁华和路云兮、乐谂知结伴返回左记医学研究院;行天望和钱多盈返回下榻的酒店;另外林慕南和夏青璇、邓黎三个行车至友谊大道五号院途中,朝阳跃出了地平线,光芒万丈。
并排坐着,夏青璇突然看向林慕南:“我给你留了一块野桑黄。”
“什么?”
“所谓‘森林黄金’——野桑黄。”夏青璇解释说,“夏医药行业里有句古话:百年野桑黄一旦出世,人类健康史必现经典案例。我把我家最古老的一块野桑黄留给你,要不要现在进林去取?”
“怎么突然想到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成年仪式当夜,我留言里说过,没顾上准备的礼物以后补上。”
“随口说的话,你还真记得!”
“我许愿本就不多,随口说说的也不多,哪会轻易就忘了。”
“所以这是补上了成年仪式的礼物吗?”
“倒也不是。”
“那是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我回家度假后给骨贝声系考古队的队友都带了礼物回来?”
“当然记得,我的和队友们的并不一样。对了,里面还有一张兑换卡。”
“所以今天先把那张卡兑现了吧……”
日上三竿,回到友谊大道。
一进院,尚约诗人正在浇花,背对着夏青璇:“回来啦?”
“谢谢你送我的两只野桑黄。”
“那个百年的,你收去哪里了?”
“我,送给了朋友。你送给我,就是由我自由处置的吧?”
“你当然可以自由处置。”尚约诗人转过身来,逆着光,“青璇,这种百年野桑黄,如果拿到市场上去交易的话,可能并不一定卖出什么天价,然而真到用时,它绝对可以说是无价珍品。”
“嗯。我早寻摸着送他点什么好,有价的我都觉得不够。”不够和他匹配。
尚约诗人倒也赞同:“有林顾宗门那样的背景,凡品确实让人未出手先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