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经车窗见到宗教圣地从沿途掠过,林慕南倡议说:“菁华,昆子,趁着大学入学之前,我们也去转山吧?”
左菁华说:“你又不信教,你去只能叫游山,不能叫转山。”
“游山也不错啊,叫什么无所谓,泛卞族历来倡导做好十四岁左右的少年游、二十一岁左右的青年游、三十五岁左右的壮年游,如果不是超长遐游,按照传统每阶段是要安排多次出游的,不如先谋划一个短程的,我们三个一起去!”
左菁华响应:“好啊,等你从盟山回来就动程。”
张明昆则当场拒绝说:“我不去。”
林慕南劝进:“去吧。”
“你们家里早就准备好了人车,等着‘陪太子遐游’,我去做什么!”张明昆不咸不淡地说。路上的花销,他既不可能给一行人都解决了,也不可能把自己单列出来处理,还结伴去什么!唯独自己是外人,其余可都是一本账。
见张明昆拒绝得斩钉截铁,林慕南只得放弃,随口转移了话题,说:“哎你们看,今天天气真好。”
左菁华从旁苦笑。
林慕南在磁轨车站与参赛队相分离,自行开启另一段行程,千里绕道盟山市,专程去看望了顾九荒。
十七宗门按地域主要分为沥央系和腴原系,顾九荒单独是盟山系。
顾门盟山系管家戴英贤一直紧密地跟着顾九荒工作,关于顾九荒的大事小情尽皆一手操办,打从昨天林慕南打过招呼就张罗起伙食来,等林慕南进门已经基本准备妥当。
林慕南首先去见了顾九荒,陪着他闲聊时许。
顾九荒问林慕南:“顾氏集团公司情况怎样?”
“太翁,以谢染秋总裁为首的职业经理人非常专业,一切正常,你不要挂心。”
就在两个人闲聊中途,戴英贤报告说:“太翁,葛眷又在请求见你一面,已经连续第八天了。”
顾九荒摇了摇头,幽幽叹道:“进退从容是人生一个终极课题啊。”
戴英贤未复多说,退了出去。
林慕南听了两人对话,声色未动。
葛眷,林慕南听说过,就是他报考专业的导师。
只是,顾九荒没就这个话题跟林慕南解释什么,林慕南也没有开口打听。
入门跟顾九荒打过了招呼,简单地寒暄又陪坐以后,林慕南提出告退。
顾九荒笑了:“累了就回房间休息,也可以四处逛逛,有什么需求找戴叔叔,也可以找阿岂,或者跟太翁说。”
“知道了,太翁。”
林慕南从顾九荒屋里出来,走到院子里,登上他以往常登临的院邸最高处石风亭,从观景台往下望,目光寻找到门口树荫下一个人影。
那人也是个名流要人,用居高临下的位势去看,毫不起眼。
那个人踱来踱去地,后来定住,好像往观景台上仰望过来,林慕南觉得对方多半看到了自己。
结果,葛眷曲线救国,通过他的同事李澄叙,辗转约见了林慕南。
那是次日一早,李澄叙给林慕南社交版留言:“南南,葛眷教授在盟山,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他可是你大学修习专业的宗师级人物,你是不是跟葛眷教授联系过?怎么联系方式也没给教授留?那我来给他?”
林慕南答应:“给他吧。”
李澄叙:“葛眷教授的通讯号码我反过来也给你,免得人家主动联系你,你倒不知道对方是谁。”
“知道了。”
果然,很快地有会话提请了进来,正来自李澄叙提供的葛眷的通讯号码。
林慕南答应了和葛眷的见面,一早知会戴英贤说出门走走,便去赴了葛眷的约。
葛眷中年相貌,清瘦,背光靠在窗台,见了林慕南进门,迎几步,面容虽全然不像八面玲珑的模样,却显见的殷勤,紧着先开口打招呼:“慕南,我这么叫你可以吧?如果没有一零学案,你大概打小就会喊我一声世伯呢!”
“其中渊源,就得葛教授解释一下了。”
葛眷点点头:“慕南,我父亲葛玄成曾经跟随你母门太翁研究探幽学,直到2010年,一零学案,你可能不知道,算来应该就是你出生那年,我父亲涉嫌学术造假,被顾太翁吊销了学员证,没办法,弃文从商了。”
“葛老实际学术造假了吗?方式是虚构数据还是盗窃别人成果?”
这个问题直白透辟,葛眷缓缓陷进软椅里,眸光晦暗且明明灭灭,半晌才道:“往事已矣,我不想翻案,我只求你能帮忙安放我老父亲的时光格。”
葛眷嗓音低沉,好似蘸着沧桑,林慕南一时不知怎么答复,索性就什么都不说,端起杯子去喝茶,听由对方接着往下说。